料竟是个善面罗刹。
王夫人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一声:“我那时也是糊涂了,被你这三两句话糊弄了过去。敏妹妹哪里是会受制于人的?待到事情没法收场是,你便将宝钗带来给我解围,我还为此对你感激涕零……”
说着,王夫人狠狠一拍案:“你哪里是为我解围?你分明是算准了林家定不会这么轻易认下这门亲事,分明就是有意将宝钗王贾府送!”
宝钗面上随看不出什么,但却将手中的洋驺帕越拽越紧。
这头贾家闹得不可开交,而另一头林琅玉则是焦头烂额。
他生无可恋盯着题卷,百无聊赖的敲着笔。
紫檀银丝狼豪笔,敲起来好听吗?好听就是好笔。
谁知,这时有巡官儿走到他面前,警告道:“不可敲笔,否则作私相传递处理!”
林琅玉:“……”
随后他面无表情的将笔头放进嘴里,有些挑衅的看着巡官,不能敲,咬总行了吧!
“咬也不可。”巡官儿面无表情。
这巡官有这一头微卷的头发,瞧那模样有点儿像是外族人。
外族人如朝为官可不容易,听着他这一口官话说得还真好。林琅玉心中暗忖。
“为何?”林琅玉不解。
“这笔太贵,你咬它我看着心疼。”看着那样对的好笔被林琅玉放在嘴里咬,远处那些乡下来的举子还用着几文钱一只的竹笔,巡官儿便看面前的林琅玉十分不顺眼。
林琅玉刚想开口说什么,巡官立马道:“我知道你是谁,林大人家的公子。不过,不要想用林大人来压我,我上头的与他素来不对付,你爹管不着我。我知道你同忠顺王爷交好,不过如今王爷已经离京了带兵去西疆了,什么时候回来还难说。”
“什么?!”林琅玉声音不觉提高。
巡官眉头一蹙:“考场喧哗,你是想被逐出贡院吗?!”
“抱歉,大人。”林琅玉连忙低下头,此刻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贤枢离京了?!带兵去西疆?他去打仗了?!为何他没告诉自己?这事儿总不能是临时定的,定是早就商量好的,他为何不告诉自己?
“那个……大人方才说忠顺王爷带兵去西疆了,是何时走的?”林琅玉问道。
“你不是同他那般交好吗?”说着,巡官眼中多了一丝嘲讽,“看来也没那么好嘛!传闻你们好得跟亲兄弟似的。王爷昨晚连夜带兵出城,朝上人尽皆知。”
说罢,巡官儿也不理会眼圈已经红了的林琅玉,自顾自的走了。
看着焦头烂额的举子们,坐在主案上吃着茶的礼部侍郎露出了得意的笑。想当年自己考科举之时也是恨不得啃了礼部尚书的骨头……虽说现在也是。
不过,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又哪儿能轻易放过这帮小的?
历练,都是为了历练!若不考出他们的真本事,将来如何知道能不能担大用?
这时,有巡官走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句什么。想来是某个考生遇到了什么问题。
他不满的放下茶盏,由那个巡官儿领着朝着那考生的方向去,余这时一个巡官与他擦身而过,那人一头微卷的头发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人是他们礼部的人?他们礼部何时有外族人了,难不成是刚调派过来的?
思及此处,礼部侍郎也没多想,朝着那位考生的方向去。
那考生待如何按下不表,且说林如海被圣上召进宫中,一进宫圣上便将左右近侍全都秉退,君臣二人在帷内谈了整整一日。
刚一回服林如海边听闻府内的几个姑娘不见了,又坐车派人出去找。
好容易将几个姑娘找了回来,林如海这才有空吃一盏茶、松口气。
这休沐休得还不如上朝!林如海心下暗道。
他看着天边一抹残阳,回忆起今日圣上召他进宫后的种种。
圣上是为了琅玉的事儿召他进宫的,所谓何事他心里也有数,谁知圣上见了他后闭口不谈琅玉反而同他谈论起诗词来。
一直谈到午后,君臣二人用了午膳喝了点儿酒后,圣上才拐弯抹角道:“诗经中有一言‘山有木兮木有枝’,不知林卿对这句如何看?”
原本还有些迷离的林如海,立马清醒了过来!如何看?他不想看成吗?!
林如海将手中茶盏搁在案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来人。”
盼兰撩开帘子走了进来:“老爷。”
“你去姨太太处看看,太太怎么还不回来。姑娘家贪玩儿也是常有的,罚思过两日也就罢了,她们在那儿升堂问审呢?”林如海道。
圣上的意思很明显,俩孩子的事儿他不干预,但自己若是干预他是支持的!
想来也是,若说是荒唐一时也就罢了,年轻小子都爱闹着玩儿,只是哪有断袖断一辈子的?
不过若直接棒打鸳鸯,孩子还小不知事儿,万一性子上来了学着戏本子里的去殉情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