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样子,拿手指就能戳破似的,唯有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
夏飞鸥坐在床边,握着江素律的手:“说不定只是躲你爸妈呢,等我们走了,他就会回来的。”
“再说,任谁突然得知自己有个孩子也一时难以接受吧,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等他想通了,他就会回来了。你不是说过吗,他对你和孩子都那么好,怎么会舍得走掉,没有人会抛弃自己的伴侣孩子的,他那么爱你,一定会回来的。”
夏飞鸥跟程博赡使眼色:“你说是吧,你弟弟,你应该了解吧?”
程博赡咽了咽口水,这时候他很难说出违心的话。
“程返本质上还是个重感情的人,是!吧!”夏飞鸥对着明显不同意这话的程博赡差不多快咬牙切齿了。
这时门外传来声响,江素律父母看完孩子过来了。
江素律赶紧揉了揉眼睛,低声叮嘱夏飞鸥:“别和我爸妈说程返的事。”
先进来的是护士,她托着襁褓里刚刚出生、还有些发皱的孩子,踏进门时,所有人呼吸都放轻了,注视着她手里,像注视着某种珍奇动物。
她轻轻把孩子放在江素律身边,小声道:“宝宝十分健康。”又转目看了看周围的人,“你们先出去等一会儿吧,让妈妈给孩子喂点nai。”
三个男人出去了,房间里暂时只留下江母、护士和江素律。
房间外江城远问夏飞鸥:“怎么没看到那小子?”
夏飞鸥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想起江素律的话,便答道:“小江让他回去给他拿东西了。”
“故意让他躲着我们吧。”
夏飞鸥没答话。
“你跟江素律说,让他月子回家坐,在那个破公寓,他跟孩子能得到什么照顾,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夏飞鸥陪着笑:“江叔你也不用那么Cao心,你看孩子和小江不是挺健康嘛,那是个细心会照顾人的人。”
护士出来,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
江素律靠在床头,孩子在他怀里,刚刚护士抱进来时还在哼唧,这会儿可能吃到了nai水,又贴着母亲,感觉安全了,便吐着口水沫子睡着了。
众人又安静地看了会儿孩子,江城远咳嗽一声,问江素律:“孩子的名字你取好了吗?”
江素律抬眼看了一眼他爸:“还没有。”
“那就叫江念月吧……咳咳,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
夏飞鸥先看了江城远一眼,目光又落到孩子身上,突然变得神色戚戚。江素律也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提醒,说是探望的时间不要太久,产夫需要充足的休息,这行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最后江母也劝他,让他出院后带着孩子回家休养。江素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所有人都走光了后,屋子里就留下他和孩子,他还是没能忍得住,调出终端,找到了程返的通讯码。他想着,至少给程返看一眼他的孩子。
号码拨出,他才发现根本就无法接通,程返再一次将他拉黑了。
眼前是终端投出的黑影,和永远没有应答的号码,江素律看着孩子安睡的脸,眼泪一颗颗无声掉落。他想把程返留下来,哪怕不那么光明正大,哪怕他从丢掉那颗避孕药丸时就意味着某种算计和Yin谋,他努力让孩子和程返建立一种无声的连接,他不惜拿孩子作为筹码,程返还是走了。
程返永远在逃离,最初逃离下城,后来逃离上城,想要带着母亲逃去欧洲,或者还有更多想要逃去的地方,总之,那些地方没有自己。江素律留不下他,哪怕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美好和甜蜜,哪怕他和孩子一起,也留不下程返。
不知是不是他无声悲痛散发出来的气息,孩子很快醒过来,哇哇大哭。孩子的哭声将他从悲痛中惊醒,他轻拍着孩子,吸着鼻涕,拖着哭腔,笨拙地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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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月,夏飞鸥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人真的会投胎转世吗?如果真的会的话,他还会来到江家吗?江乾月会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
夏飞鸥受到的是现代的科学教育,可是痛苦有时候会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当你无可奈何的时候,你就会去相信某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宁愿相信江念月是江乾月冥冥中送来的礼物,和他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但他并没有从这种联系里得到安慰,反而有种新鲜的伤感。
程博赡往车里输目的地,问夏飞鸥:“还回医院吗?”
“不了,直接回家吧。”
说完这话,夏飞鸥就拿脑袋顶着车窗玻璃看着外面,额前的发帘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程博赡还是能感觉到他沉郁伤感的气息。
几个月前他们确认关系那天,程博赡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夏飞鸥,一个悲伤无力的夏飞鸥,他把那个夏飞鸥拥进怀里,信誓旦旦告诉他能让他爱上自己。从那天起,程博赡便会时不时看到两个完全相反的夏飞鸥,在人前他总是活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