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喘不过气。
她又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面前的人一丝退让的姿态都没有,里面也一直静悄悄的,似乎压根没有人在。长乐缓缓松开握到僵硬疼痛的手指,低声道:“等皇祖母醒了,你就告诉她,长乐不能亲自去送她了,但等过一段日子,长乐会去瞧瞧她,陪她一段时间。她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孤帮忙,你们一定要告诉孤,只要孤能帮的上,一定义不容辞。”
宫人恭声行事,长乐又抿了抿唇,顿了片刻才迟疑道:“父皇那边,孤会……”
“殿下!”这太监竟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话,这时候,他居然直接抬头直视着长乐的眼睛,仿佛完全忘记了上下尊卑。他的脊背挺直,完全是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一种姿态。他突然爆发的气势让长乐也惊了惊,忘了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您什么都不必再做,”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该做的事情,娘娘都已经做了。娘娘说,您目前的处境也很危险,您要好好想想她对您说的话,早点做出决定才好。不管选择了哪条道路,都要一直走下去,不要后悔,不要回头。至于陛下这边——您什么都不必去管,娘娘心中自有她的谋略。”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说这些话的时候,条理清楚,谈吐大方,一点没有因为双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束手束脚。他的目光落在长乐身上时,长乐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他眼中突然流过的一抹失落和自嘲,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长乐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紧接着变戏法一般,他的脊背又慢慢弯下去了,他又露出了那种恭敬而卑微的奴才姿态:“奴婢冒犯了,还请殿下见谅。该带给您的话奴婢也都带到了,殿下您请回吧。”
奇怪,这个人究竟是谁?
长乐微微皱眉,越发觉得很多事情的真相隐藏在迷雾中,她怎么都看不清楚。皇祖母又为什么要把这个人暴露在她面前?她为什么避而不见她?是因为她的父皇而迁怒于她吗?怎么可能……皇祖母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小家子气的事情。
可又是为什么啊?
她最后看了一眼大殿内,可被屏风遮挡住的视线,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苦笑着离开了。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Yin谋算计?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好吗?
太阳渐渐落山了,太阳落山后,天色一点一点、几乎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宫人们忙碌着点亮各处的宫灯,长乐漫无目的在宫中游荡,好一阵子,一直落在她后面的戈雅才匆匆寻到她的身形,高声道:“主子!主子!这里!宫宴就要开始了,陛下正在遣人找您呢!”
第17章 宫宴
宫宴要开始了,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长乐冷笑了声,她对眼前的局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等戈雅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她转身朝着清华园的方向走去。
她那两个好哥哥消息比她还灵通,他们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对于皇家人而言,联姻是壮大自身势力最好的办法,这道理谁都懂。他们才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寻到一个靠山和庇护。
一个表面光鲜亮丽、能够让景帝放心满意,实则内里腐朽不堪的权贵世家,寻找到这样家世背景的适龄公子哥,要比寻找一个配得上长乐身份的青年才俊的难度还要大得多。也得难为她两个哥哥如此费尽心思了。
也不知道今晚,最先耐不住的是哪一个人?
长乐大步跨进宫宴举办的地方,入口处的宫人赶忙大声通报道:“长乐长公主殿下驾到——”
宫人们的声音一层一层传递了下去,这场地和外面被屏风隔开,长乐越过屏风,正听到景帝爽朗的大笑:“朕的小长乐可算是来了!瞧瞧朕身边这群小子们,早就迫不及待了。”
长乐的目光匆匆扫过全场,所有坐席均已坐满了人,不管是大臣还是女眷,居然都在此地聚集,没有分席而坐。来往宫人在其中穿梭不断,因为有景帝在台上坐着,所有人的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端坐在席上的大臣命妇们噤若寒蝉,这一方天地静的可怕。
长乐只是粗略看了过去,在其中发现了不少熟面孔。看来他父皇还真是铁了心的想要为她找个好夫婿啊,只要是大庆朝三品以上、且家中有适龄儿郎的大臣,今天都没有缺席。
长乐规规矩矩的上前给父皇父母请安后,方才道:“宫中景致与长乐儿时所见无甚变化,长乐突然兴起,将儿时玩耍的地方都走了一遭,心中感慨颇多,一时忘了时辰,还请父皇责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皇帝身前恭敬站立的少女身上,皇帝早已暗示过这场宫宴的目的。男人们的神色各异,大多是在思索这场联姻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而夫人们神色挑剔,从上往下隐晦的将长乐整个打量了一遍,怎么看都不满意。毕竟长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她是皇家人,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品级比在场大多数的权臣还要高。这样的人物要是进了家里,还不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