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草丛,露出后面的山洞。里面空空的一片,曾经放置在内的东西全然不见。
安安愣在当场,温暻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好像这样便不会察觉对方的失落。
“以后被欺负了要记得打回去知道吗?”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给你的钱够你和你弟妹长大吗?不够我再你拿点?”
“别哭了,我就是去忙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还男子汉大丈夫呢!”
“去干啥?我去打一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带你?带你干嘛啊,你又不会打架。”
“……”
温暻使劲揉弄安安的头,像是泄愤一般。见着对面通红的眼睛,终是叹了口气。
蹲下来对上安安的眼睛,“你乖点,好好长大,别想我了。我要是不回来了,你就好好生活,我跟你不一样,我修真,你生活在俗世,我们俩不是一路的。”
对面的孩子不回话,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温暻脸一冷,“不准哭了,哭了我现在就走。”
安安抽噎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温暻平静地望着他,过了良久,伸出手去擦过安安脸上的泪,“我走了,我叫温暻,字修远。有缘再会吧。”
冬季刚开始的时候,温暻离开了百里村。
整整一个漫长的冬天,春节都已经过完了,安安仍然没见到他。
初春是被一场大雨唤醒的,夜里妹妹突然发起烧,安安和弟弟一起抱着她下山。
雨里山路shi滑,两个人没少摔跤,却也都好好护着生病的妹妹。
山下的医馆很远,安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过去,直到腿脚酸软,也不敢停下。
到了地方,医馆还开着,急匆匆地跑进去喊醒了大夫。待大夫揉着眼给妹妹喝看完病开了药,安安和弟弟便留下煮药照看妹妹,熬了整整一晚上。
这一场折腾,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大中午,烧终于退了,大夫嘱咐着安安后面再来开两副药,便让他们回去了。
松了口气,安安领着弟弟妹妹欢欢喜喜地回家。
空气shi漉漉的,不知何时便又会下雨,安安加快了脚步。
刚到山附近,却见熙熙攘攘的人围坐在一堆,号啕大哭,每个人脸上带着沮丧还有麻木的绝望。
安安在人群中看到了邻居大娘,着急地跑过去。
大娘脸上挂着泪。
“下大雨了啊,山里突然开始落泥,村里人一下子就全跑了,泥就冲了下来,房子也冲垮了。我回家省亲,还没到山上就看见哗啦啦倒下来的泥,也吓得赶紧跑了。”
旁边有刚经历过这些的人坐在地上大声哭嚎。
“房子财产全没了,一辈子的积蓄都埋在了泥底下。”
安安这才反应过来,他给弟弟妹妹留地银钱也都还埋在那泥之下。
来时带地钱都拿去看病了,他再没有积蓄了。
眼睛瞬间便红了,抬腿就要往山上跑。
“安安!”大娘反应过来,立马扑上去抱住他,“安安你听话,山上危险你别过去。钱财啥的没有了还能再挣,人没了就啥也没有了啊。”
安安突然大哭起来,“我没了那些怎么照顾我弟弟妹妹啊。我连看病的钱都没有了,我妹妹病都还没好。”
大娘听着哭声心里也发酸,流着泪抱着安安一起哭,声音凄惨,仿佛哭尽了世间的委屈。
“你还有弟弟妹妹啊,你要是没了,你让你那么小的弟弟妹妹怎么活啊。”
弟弟妹妹两个词一下子抓住了安安的心。
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他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小安看见兄长这般,眼一红跑过去,拉住安安的手大哭着,“哥哥,你还有我啊,小安也可以努力挣钱的,小安可以少吃一点的,哥哥你不要哭了。”
“哇——”
像是吃了未熟的山楂,酸涩漫过味蕾涌上心头。
搂过弟弟,兄弟两人抱着痛哭,手臂紧紧环着,仿佛这样就能产生勇气。
“不怕,哥哥在。”安安哽咽,嘴里安慰着弟弟,内心咽下丧气的苦楚。
他不知该去哪儿,也不知该做什么。
天到了傍晚又Yin了下去,围在下方的人多是随便挖了点东西吃,找了个地方休息。
安安只得将妹妹送回医馆,医馆的大夫听说了这场祸事,唏嘘着还是没赶他们走。
春日里,街道人chao涌动。
附近的小镇里多了两个小乞丐。
脏兮兮地,蹲在来来往往的街道旁边。
春日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可安安收到的钱却不多。
只有来来去去一个腰间挂着剑的青年,手里永远拿着酒壶,每回见他都留点银钱。
某一日,他又来了,这回他没再急着走。
“小孩儿,老夫看你根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