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成?”她笑,调侃道。
段长歌却沉默了。
黑暗中她看不见段长歌的表情,只觉得对方不动了,道:“怎么?”
“无事。”
越子临利落道:“那赶快搜,搜完了你我好睡觉。”
段长歌碰到她腰带的手一顿,“你还要在这睡?”
越子临被气笑了,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你让我去哪睡?让我睡外头?”她把脸凑了过去,道:“外面又是狼嚎,又是虎叫的我害怕,若是来个什么东西把我叼走吞了怎么办?”
越子临黝黑黝黑的漂亮眼睛,像条蛇。
“你不心疼我,还不心疼我这张脸吗?”
段长歌笑道:“你也知道你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有可取之处了?”
这多年老友般的玩笑之语把方才的尴尬化解了几分。
越子临道:“我可取之处多着呢。”
段长歌的手摸过她的衣袖,道:“你之前的那几天住在哪了?”
越子临冷哼道:“自然是驻地之外,地为铺,天为被。”她显然是对段长歌的“恩将仇报”,要搜她的身耿耿于怀。
“一直在外面?”段长歌心头一动。
越子临道:“不然我能去哪?离这太近仔细被哨兵当细作抓起来,砍了这颗美人头不是好些人要心疼。”
段长歌听到好些人,笑了笑,心中有事,随口道:“无病对某为免太好了些。”
越子临被搜身正气,道:“自然,”她也笑了,语调那叫一个千娇百媚百转千回,“谁叫你我二人是挚友呢。”
段长歌的随便摸了几下,自若地笑了,道:“也是。”
“我这几日骑马累得紧,不如就蹭你的车马,如何?”她的语气虽然是商量,态度却没有半丝商量的意思。
“不如何。”段长歌道:“你若是说得动父帅,同我共乘又何妨?”
越子临笑道:“那,我便去告诉段大元帅,我一孤女,无亲无靠,被少帅强占,如今身体疲累,只求容身之处,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自会离开。难道段元帅还会不给我一席之地吗?”
段长歌无奈道:“那你恐怕日后就看不见某了。”
越子临道:“为何?”
段长歌道:“军中禁色,又是强逼,若是被父帅知道了,三十军棍是免不了的。打了三十军棍,我哪里还有命在?”
越子临一把扯下段长歌的腰带,笑道:“那这就是把柄了,你可得对我好些,不若,我就去告诉段帅。”
因为脱了甲胄,又是夜晚的缘故,她的腰带系得十分随意,几乎是缠在了腰上,但确实起到了实在作用——将外袍固定在身上。
如今没了腰带,外袍松松垮垮,摇摇欲坠,在段长歌肩头几欲滑落,她将袍子提上去,好在火折子刚才熄灭了,越子临并不能看见。
“那无病可得收好,”她也笑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越子临重复了一句。
她反复咀嚼这个词,竟笑了起来。
“怎么?”
“我很喜欢你这么说。”越子临道。
未说完,段长歌就被抱住了,她道:“谢谢。”
越子临身上的烟香与熏香混合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子里。
段长歌眸色幽深,她并不想听谢谢。
她想听什么越子临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可又不能说。
段长歌其人,风流洒脱,却头一次这般畏手畏脚。
越子临哑声道:“谢谢。”
她究竟在谢什么?
谢这句一辈子?
不多时越子临又缓缓道:“之前这么和我说的人已经死了。”
这帐中的暧昧被猝然吹散,宛如突然进来了一阵冷风,段长歌无奈道:“其实,你可以不说的。”
越子临又道:“你对谁都这样说吗?”
段长歌道:“无病觉得,某有多少个一辈子?”
越子临听罢放开她,把腰带折好塞进袖子里了。
段长歌看不见她的动作,但听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
不是她多想,而是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声音为免太旖旎了些。
“藏起来,若是有一日你反悔了怎么办?”
段长歌哭笑不得道:“无病要我去做什么事,某还会反悔?”
“上刀山,下火海。”越子临眯起眼睛,道。
她的声音无端地冷了下来,可段长歌并没有注意到。
段长歌一本正经道:“这世间,唯忠孝礼义廉悌耻不可负。”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美人。”
“你不负我?”越子临眼睛亮晶晶的。
“不负。”
“若是我先负呢?”
这话仿佛已经订了终生,段长歌咳嗽了一声道:“某心甘情愿。”
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