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闷也在时光的流逝中而有所转变,也正因这次被贬,他开始不断地反思自己。
他是凭门荫而轻易爬上这样高的位置的,故而他一直都是十分死板。交游也不断地给他来信,他也不得不认同他们的说法,他那一次犯颜直谏,的确触及了皇帝的底线。“魏征”不是这么好当的,莫说皇帝只是将他贬官了,便是宽容大度的李世民都有好几次想杀了魏征。
想明白后的柳政对于刘团练副使在内的一些官吏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拿着他们的把柄,偶尔敲打敲打,让他们将一些钱财吐出来,用在为百姓谋利的地方。
一年之内,路修了、河道疏通了;救济院、慈幼局建起来了;还用商税方面的优惠政策吸引了不少商贾到此做买卖,使得蕲州的商税一下子便增加了。
就在此时,皇帝又下了一道敕旨意,将他升调到抚州为刺史。虽然同为刺史,可抚州比蕲州要好不少,官位也高了一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包括张训在内的不少同僚都奏请将他升调,而皇帝同意了,便说明皇帝对他已经不怎么记恨了!
张训之父与柳政之父曾同朝为官,相处融洽,故而张训跟柳政的关系也很好。而张训没有因他得罪皇帝便疏远他,反而还默默地帮他的忙,这让他十分感动。
柳政琢磨着要如何报答张训,便在互相往来的信件中发现张训有一次子,尚未婚配。他见柳锦心年纪也不小了,与张训次子张廷榆也算是门当户对,便动了心思。
虽然张训着重培养张廷轩,可张廷轩已经成婚了,而张廷榆也因不勤奋、不好学而无缘仕途。可他们张柳两家若能结成亲家,一来更显亲近,二来他也算是报答了张训的恩情。
张训奏请他去抚州为刺史,除了因为抚州刺史病逝在任上需要人充任以外,还带着点私心;而柳锦心嫁给张廷榆,便无需远嫁,这对柳锦心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柳政与张训谈妥后,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柳锦心刚从外边回来,她的心跳还激烈地跳动着,其母身边的老婢便走了过来。想起娘亲叮咛她少些往外头跑,也莫要与刘绣太过于亲近,她有些紧张和心虚。
老婢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让她更加不安,生怕她转头便去告状。岂料老婢道:“老婢在这儿恭喜小娘子了。”
柳锦心蹙眉:“喜从何来?”近来内宅的气氛的确有些怪,她却未曾多想。
若是在一年前,她断不会如此松懈大意,可许是与刘绣走得太近,太过亲密,便将她的一些习性学了去,以至于她面对诡异的气氛变化时,未能察觉和细想。
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和刘绣在一起的日子,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心中还在回味今日之事,脸上又飘起两朵红云,让她忍不住心神晃荡。却听见老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若一道惊雷,让她的脸色“倏忽”地白了。
“郎君为小娘子说了一门亲事,便是那张右丞家的二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些事所以没更新,而且闲暇时候还在整理《世外》跟《司农》的资料,这章更的就不多了( ̄ε(# ̄)☆╰╮( ̄▽ ̄///)
第129章 元康十三年
梧桐叶落, 风雨萧萧花草错;又是来秋, 寒断香炉寸寸烟。
凭栏思往, 任是秋风吹不忘;玉女桃花, 尽说胭脂点点愁。
提笔写下这首词,柳锦心又兀自发了会儿呆。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微微扭头看去,一道风流的身影潇洒而至, 立在她的身边朝桌上的词看了会儿, 旋即蹙眉道:“萧萧、寒断、点点愁, 娘子可是在怨我近来冷落了你?”
柳锦心看着这俊俏模样的郎君,她也知道凭借他的样貌、家世, 走在外头都会有许多女子涌上来, 只可惜,她对他提不起半点兴趣。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提此词并无此意, 不过是看这梧桐叶落,想起了些多年前的往事罢了, 不值得一提。”
张廷榆恍然大悟, 他在边上的石椅上坐下, 又让人将一小箱子珠翠拿了上来,笑道:“送给娘子的。”
小箱子里的珠翠只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值万钱,柳锦心身边的婢女已经看得两眼发亮,替她欢喜道:“郎君真是体贴娘子呢,这可值钱了吧?”
张廷榆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他便知道,女子就爱这些珠翠首饰。他道:“这算不得什么,娘子若喜欢,我再送你一箱子都不成问题。”
柳锦心垂眸听了片刻,直觉他有问题,便问道:“你可是有事要难以下决断的?”
张廷榆眼神闪了闪,忽然便有些不自在,他左顾右盼,最后才道:“我的确有一事要与你说……我月前从洛阳时还没到家门便碰到了一牙侩,她说有一娘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无依为靠,为了生计便想卖身为妾……”
柳锦心哪能不明白他接下来的话,她道:“你回来一个多月了,为何忽然想来告知我了?”
张廷榆若是不告知她,将那外室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