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较低,两个体格基本发育完全的男生自然觉得有些挤。
邹劭关了灯,躺在床-上。才发现被子看上去不小,但两个人盖在身上,若是要把身子盖全,大概非要紧贴在一起不可。
但是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根小臂长度的距离,互相背对着,有一小半的被子都浪费在了中间的位置,导致邹劭半个身子全-露在外面。
刚躺下还好,渐渐睡熟的时候愈发觉得浑身发冷,前后温度差更让人觉得不舒服。
邹劭以为对方睡熟了,便也没敢乱动。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就在邹劭觉得自己要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一宿的时候,他感觉身后的覃谓风微微串了一下位置,似是往里面动了一点。
“……风神。”邹劭压着嗓子低声问道。
那边又没了动静。
“你没睡呢吧。”本是呓语一样的微小音量,在寂静中却听得分外清楚。
“你不冷吗……”
过了十几秒,覃谓风又往里移动了几寸。
邹劭倒是由于并不舒适的温度,和刚刚说的几句话而睡意全无,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很难不心猿意马。
他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风神?”
“嗯?”对方轻声回了一句,声音有些发闷。
“你爸经常出差吗?”
“嗯,从我上高中开始。”
“那你-妈妈呢?”
“也经常出差,应该也快回来了。”
邹劭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那你呢?”过了好久,覃谓风在邹劭意料之外开口。
“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邹劭慢慢开口,他并不想跟覃谓风说明,自己父亲捅伤过人,母亲已经去世。
很多人都说,犯罪是一种可以遗传的基因。邹劭并不愿承认,也并不认为自己从小经常打架是由于基因暴躁的关系,也并不想让覃谓风因此对自己产生什么偏见。
结果说完这一句,就没了后文。
覃谓风没有接话,邹劭也没想着深说。他慢慢转过身来,身子仍有一半露在外面。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邹劭的目光顺着覃谓风柔软微曲的发丝,一直到对方由于微微低头而分外明晰的后颈线上。
“你们家老人是不是找过一个城市社区志愿者。”覃谓风突然开口。
“是啊,怎……”邹劭说到一半,话头陡然顿住,一种不太现实的可能性从脑海中生发,惊得他瞬间撑起了身体。
“是你?!”
对方轻轻嘶了一声,“你躺下,别掀被子。”
良久,覃谓风才继续接道:“你别多想,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你的。”
邹劭没接话,这个转折对他来说有些突然。
“所以……”覃谓风背对着邹劭看不清人的表情,只能自顾自解释,“我对你家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邹劭躺了回去,说不上此时是什么心情。自是不怪覃谓风的,甚至有些庆幸有些事情不必自己亲口跟他说,但另一方面,却因为了解而有些惶恐。
害怕会发生自己担心的事情。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恰好打在对方的后颈上,看到覃谓风肩膀轻轻一缩。
“然后呢?”邹劭轻声问道。
“我觉得你nainai人很好。”
邹劭轻笑,声音却像是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口气。
“不太完美的家庭有很多。”覃谓风似是没听到,继续说着,“但培养出的人也不尽相同。”
邹劭有些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不由得有些紧张。
“有很多人都说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但我觉得不尽然。”覃谓风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干扰这稀薄的空气,“外部的每一个因素都不可或缺,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人本身,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希冀像是溺水的人,挣扎着将脖颈仰向天空。邹劭微微摒住了呼吸。
“我觉得你在意很多事情……”覃谓风带有试探意味地开口,“但我不了解你,像我之前说的,如果你早点遇见我,或许很多事情会不一样。”
这话算得上是狂妄至极,但也真挚至极。在两个人之间的心意像床铺间的距离一般,患得患失又摇摆不定之时,这话倒有着四两拨千斤的奇妙作用。
“毕竟我觉得,你还是一个很好的人……”
邹劭不知道覃谓风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但当“很好的人”那一句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时。他似乎觉得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某处嫌隙怦然碎裂。
略微夸张来说,像是翻山越岭的旅人终于寻到山坡处的梯田,田边有河,河上有屋,屋中还有人。
邹劭向前探过身去,强忍着想把人抱在怀里的欲望,在对方发尾轻轻落下一个吻,像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覃谓风背对着邹劭,只觉得背后的温度随着对方的靠近终于回升了一些。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