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郁想。
又叫人心动啊。
他又在吸血鬼的指尖咬了一口,轻轻磨了磨牙。
“喂,吸血鬼是随随便便可以咬的吗?咬出血了要负责的。”
薄郁很淡定,吸血鬼的皮肤坚韧至极,比钻石都冷硬,他连印子都没有留下,哪里来的血。
吸血鬼若有所思,指尖一下一下轻轻抚摸他的头,滑到颈后,滑到脊背。
薄郁:“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吸血鬼眼神极轻地看着他,这一刻摒除红红的眼睛,圣洁又清冷,就像天使一样。
“想要我的血吗?”
薄郁:“嗯?”
“只要一滴,就可以永生不死哦。”
薄郁:“是吗?这么灵丹妙药的吗?”
呢喃呓语,伴随着手指轻轻地抚摸:“但是,会没有温度,摸起来也不柔软,就像是僵尸标本一样,同样的,也不会轻易死去。”
薄郁想起外面要么Yin沉,要么下雨的天。
“也不能再见阳光是吗?”
吸血鬼没有回答他,眼神微微放空,好像陷入了思索,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样。
……
薄郁睁开眼睛,发现他坐在一楼的沙发上。
壁炉的火在燃烧。
后知后觉,一切是正常的尺寸。
变回来了。
他穿着白大褂,下面是青白色的西装。
身边的茶几上放着熟悉的医药箱,打开一看,里面的药剂和针筒都还在。
工作尚未开始。
显然,他正在这里等待那位Yin晴不定难以琢磨的主人的召请。
但直到壁炉中的火都要熄灭了,也没有任何人让他上去。
薄郁有些困惑。
他想到了什么,提着手提箱,谨慎地往门外走去。
门外也没有任何守卫。
薄郁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抬头望三楼望去,站在他那里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踟蹰了一下,他没有上楼,而是转身朝外面又走了一段路。
城堡内的小洋楼和城堡之间,也有一段螺旋上升的楼梯和台阶,要穿过一些岩石高楼。
那些地方爬满了Yin郁森绿的植株,薄郁有很深的印象。
这次,当他站在那段石阶出口的地方,却瞬间瞳孔一阵收缩。
只见台阶上,蔷薇和爬山虎葱郁的地方,躺着一地的人。
正是之前跟他一起两次走过的那些穿着名贵西装的保镖,吸血鬼的下属。
但这一次,他们全都以尸体的样子横七竖八躺在那里,偏偏身上没有什么血,像是一地的假人和尸体,又像是随时会爬起来和往常一样,让人一阵惊悚。
薄郁没有往下走,他反而开始回头。
是谁杀了他们?
外来者?还是……
他不由想到了三楼轮椅上那个半死不活,总是奄奄一息的恹恹的吸血鬼。
失忆又厌世,像是连进食都已经丧失了兴趣,会是他干的吗?
薄郁再次回到了那座白色的小楼前。
一步一步走上三楼。
冰冷的三楼,仍旧放着那把轮椅,轮椅上躺着消瘦单薄的吸血鬼。
他还穿着黑色的睡衣,更加的苍白瘦削,锁骨和脖颈显得形销骨立。
但,并无羸弱。
尽管死气沉沉的,像是随时准备在棺材里长眠,但他的身上仍旧带着黑暗浓郁的力量。
仿佛只要他想,动动手指就能碾灭一切活物和生命。
但他的状态又的确很差,越来越差。
他看上去比前两次病得更重了,浑身苍白虚弱的死气,像是本已经死了很久了,但只要外面轻微一点声响,就又被吵醒了的尸体。
带着一种毫无生机和情感的,被打扰的尸体本应该有的威胁。
薄郁看着他毫无光泽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白色的地方清润如天河之水,黑色的部分漆黑如一层层加深的无底深渊。
那双眼睛毫无波澜都望着他,好像任何一点反应都会激发毁灭设定的大型凶器。
薄郁一动不动,甚至连眨眼都不敢,看着他。
“医生。”从喉咙里直接发出的呓语一样的呢喃,沙哑,低沉,Yin郁,没有情绪,没有感情,只有浓郁死气的病态。
久死未死的吸血鬼,用那种病气的语调对他说:“我的病能治好的吧。”
薄郁极力镇定,冷静地和他对视:“当然。你不相信我吗?”
“我不知道。”吸血鬼的眼睛半阖着,里面毫无人性和情感的波光,像一只放空死去的猫,沙哑低沉的声音,迟滞,缓慢,好像老旧不曾启动的机器。
薄郁仍旧不敢动:“你想起了什么吗?”
“我在等一个人。”那病气Yin郁的声音这样说,明明危险至极,但薄郁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