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时间宽裕,不是匆匆说两句就得挂电话的样子,他就还感慨了下:“没想到今年还有家里准备的礼物。”
小叔在对面平平地回:“说得像家里往年亏着你了。”
“往年没有既是爷爷钦点,又是小叔专送的规模。”盛珣接话得轻松。
尽管小叔如今看起来是严肃又稳重的模样,说话口吻还稍显冷硬。
但因为对方小亲爸八岁,盛珣出生时,小叔都还没上大学,才十几岁。
对方既是长辈,在盛珣小时候又常常显得还很像一个哥哥。
别的不说,盛珣那一身从小就能□□上树攀上爬下的本领,所有技巧性的东西就都基本是小叔教的。
当然,据小叔之后回忆,他当年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身手矫健的侄子,觉得男孩子除了学习要好,身手也要好,才能担得住事。
……结果没想到养出来了一只小猴子。
“还好你后来没长偏。”
说起盛珣小时候与长大后的对比,小叔总要这么点评,口吻里都透出显而易见的欣慰。
大忙人今天是真的不忙,盛珣拿生日礼物的事跟小叔开玩笑,他确定自己听到对方非常短促地笑了声。
他们家不搞礼物保密的那一套,小叔接着就直接在电话里告诉盛珣,那礼物是一对玉牌。
它们还有点特殊,因为两块玉牌一新一旧。
旧的那块还是盛珣小时候戴过的,当时家里费了点功夫替他求来,给小家伙当做平安符戴。
新的那块与旧的出自同一块玉料,配在一起契合无比,是一对品相极好的双佩。
“我小时候戴过玉牌?”盛珣发现自己对玉牌的事毫无印象,他从小叔说旧玉牌自己小时候戴过起就有些懵。
小叔也在对面顿了一下:“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盛珣诚实道。
小叔那边似乎是想了想,便很快为他找到理由:“不过那时候你也还小,大概只戴到五岁,是还在读幼儿园的年纪,不记得也正常。”
盛珣有点含混的应声,他按着“五岁”这个线索去回忆,发现自己依旧毫无印象。
就听小叔那边又说:“说到这,还有个事你肯定也不记得,当时那玉牌是你五岁时自己摘的。”
盛珣连自己戴过这东西都没有印象,更别说记得为什么又不戴了。
他只能又回小叔一句“不记得”,等小叔把话说下去。
“你那会刚满五岁不久。”小叔回忆着说,“应该是老爷子最先发现你玉牌不见了,他先去问你父母,怕是大人给摘了,你父母不知情,你爸又来问我,结果我也不知道,最后全家才齐聚一堂的问你,然后你说,送给哥哥了。”
盛珣自从做了那个他变小还喊人哥哥的梦,最近对“哥哥”这个词有点过敏。
他立即问:“什么哥哥?”
“全家当时还想问你呢,什么哥哥?”
小叔说这句“什么哥哥”正是家里人当年问盛珣的话。
他们全被年仅五岁的盛珣弄得莫名其妙,在客厅面面相觑。
“嫂子还以为,是你在幼儿园里认识的朋友,你把玉牌送给了年纪比你大一点的小男生。”小叔继续说。
然后他问盛珣:“结果你知道最后的答案是什么样的么?”
盛珣当然又不知道。
小叔就才告诉他,家里人当时懵了半天,大哥大嫂——也就是盛珣的父母都准备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了,想托老师帮忙关注一下有没有哪位小朋友收到一块玉牌。
还是带盛珣时间更久的老爷子心细,他哄着五岁的小盛珣问是哪个哥哥,什么时候认识的,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吗?
五岁的盛珣告诉爷爷,不知道哥哥的名字,哥哥话很少,是在家里认识的。
“我把玉牌送给窗户哥哥了。”小盛珣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他也需要保佑,把自己的平安分给他。”
盛珣他爸在老爷子的眼神示意下放下电话,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就真的在窗户上找到了丢失的玉牌。
小盛珣像挂晴天娃娃一样,将玉牌系在窗户上吊着。
“你小时候是真的很喜欢跟家具说话。”小叔向已经二十二岁的盛珣简练描述完当年情景,他还回想起了盛珣小时候的其他一些趣事,声音里有淡淡笑意。
电话这头,盛珣举着手机,却是走了神。与。熙。彖。对。
小叔最初对盛珣说起玉牌,盛珣真的毫无印象,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对家具说话的事,这个习惯也跟随了他许多年。
……但当小叔说到“窗户哥哥”,那个瞬间,盛珣的感受非常奇妙。
他脑子里就像有一扇闭合已久的门,门板与把手上都落满了灰,把门给结实掩盖着,让他自己都忘了原来还有扇门在这里。
可那句“窗户哥哥”就仿佛一只伸出的手,它推了门一把,还抹去了一些灰尘。
盛珣发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