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惊涛骇浪,猛地睁大眼睛,叫道:“这怎么行!他是我和苏留的孩子!”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将他带在身边,在清净庵这种地方我还勉强可以替你遮掩,但是两年后回京你如何跟父皇解释他的来历,又如何再议亲?父皇不用细想便知道他是谁的孩子,届时还会留下他的性命吗?父皇要想保住你的名声,只能牺牲这个孩子。”
“我不要名声!我只要他!”永萱激动地叫起来。
孟言淡淡一笑,“你可以豁出一切,连名声都不要,可曾想过淑妃娘娘,她一人在宫中日子本就过得凄苦,你若传出这样的丑闻,她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听到这句话,永萱方才还激动的情绪瞬间萎靡下来。她在清净庵住了快一年了,淑妃虽然碍着宫规不能出来看望她,但是每每换季变天的时候,总是派人送了东西出来,捎带着她自己亲手做的点心,生怕永萱在这里吃不好穿不暖,永萱很想念她,也觉得很对不起她。
如果不是她任性,母妃又何至于此。
孟言继续道:“我会悄悄把这个孩子带回去,就说是我外室所生,让侧妃养着,将来他会继承淳王府的爵位,若有其他的,也必定都是他的,我会待他如亲生儿子一样好。”
永萱将信将疑,“宁妃娘娘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大哥将来若是娶了正妃有了嫡子,她们又怎会真心待我的孩儿。”
“这个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将来一定只有这一个孩子。”孟言道。
永萱难以置信,“怎会,大哥这是何意?”
孟言淡淡一笑,“那天在御景亭,你说我不明白你和苏侍卫之间的感情,我怎么不明白,所以我才愿意帮你,也是帮了我自己。”
永萱似乎依旧没听懂孟言话里的含义,又似乎听懂了,她有些犹豫不决,那到底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却要送到别人手中去养大,认别人做父母,即便这个人是她的大哥,她心里也还是非常不舍。
孟言没有催促她,弯腰拿火钳给她拨了拨盆中的炭火,之后出门去了,他要给永萱留一些时间认真考虑清楚。
孩子他是一定会抱走的,但是最好在永萱自愿的前提下,免惹事端。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星星点点的雪花从漆黑的上空落下,盘旋在孟言的眼前,孟言伸手去接,只接到掌心的一片shi润。
玉芙上前给孟言披上了狐毛大氅,附身说:“今晚所有伺候接生的嬷嬷已经全部解决了,小世子也已经安全送到了淳王府,由甘草看护着。”
“再去彻查一遍,整个清净庵凡有知情者,一律不许留活口,就让今晚的事像这场雪一样,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地消失。”孟言沉声吩咐。
玉芙忙道:“是。”
孟言等了大概有一刻钟,再次推门进去,永萱呆呆坐在床上,听到动静抬头看他,恍惚了半晌,才道:“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他?”
“见多了徒增伤感,等以后你回京了,常来我府中坐坐,到时孩子也会蹒跚走路了,他会喜欢这样漂亮的姑母的。”孟言笑着说,永萱却听得心如刀割,“姑母”两个字深深扎在她的血rou里,可她又无能为力。
要想保住这个孩子,保住淑妃娘娘,保住她自己,便只能听孟言的安排。
永萱重新躺下,泪水顺着脸颊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在枕头上晕开,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一开始就是孟言算计好了的,说什么帮她,其实只是想要夺走她的孩子。
她赌气似的不看孟言,背着身说:“你走吧,或许当初我根本不该将这个孩子留下,我就该随苏哥哥一起去了。”
孟言知她情绪不好,眼看天快亮了,也不再多留,留下两个心腹照顾永萱,趁着雪还未大起来,骑着马冒雪下山去了。
淳王府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炸开了锅,后院的妃妾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这孩子从何而来,直到孟言道出原委,她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淳王殿下不入后院不宠妃妾,是因为在外面被狐媚子绊住了脚。
有了这层想法,对这个孩子不免多了几分憎恶,孟言环视一圈,只有侧妃宁氏和侍妾吴氏的脸上神色平平,孟言便遣散了她们,独独留下侧妃宁氏,问她愿不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宁氏秀丽的眉心一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支支吾吾地推脱,“我又没生养过,也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况且我平日事情多忙得很,若是照顾不周,殿下心疼,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不养。
孟言也没有勉强她,从隐月阁出来,遇到了等在那里的吴氏,吴氏面容不算十分美貌,性子又胆小,从没有在孟言面前露过脸,这次却大着胆子上前行了个礼,屈膝小声说:“殿下若是需要人来抚养小世子,奴婢愿意。”
孟言有些意外,“这可不是个好差事,她们都不愿意,你怎么愿意?”
吴氏不敢抬头,仍小声道:“奴婢知道殿下的心不在奴婢们身上,奴婢这辈子恐怕也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