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过,蔺封曾说过,谈生意就是打心理战,更要懂得察言观色,从对方的话语中提出有用的信息。
他们敢压到八十元一斤,他就敢提到一百八十元,含运费是一种心理暗示,让对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果然对方听到这个价后,一着急就说漏嘴了,道出一百五十元的高价。
苏凌掌握了价格,心里有底气,谈判时便多了筹码。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三位茶商愿意和二爷爷合作十几年,说明凤凰山的雨露茶品质有保障,成品卖得上高价,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肯定舍不得轻易放弃。
他还是太保守了,不敢提到二三百一斤,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
第6章 想要富,先修路
与三位茶叶收购商探讨完合同的细节,苏凌借了村委会的电脑和打印机,弄了份新合同,签了字,这事就定了。
送走三位茶商,村长带苏凌爬了趟凤凰山。
“当初你爷承包山种茶树,村里大部份人不看好他。前五年都在赔本,到第八年逐渐有了收成,如今二十年过去,咱们凤凰山出产的雨露茶在外小有名气了。”金村长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深沉地望着一排排整齐的茶树。“只是没想到,你爷会走得那么匆忙。”
苏凌站在山坡上,望着嫩绿透亮,连绵不绝的茶树,不禁咋舌。“这么多茶树,全是二爷爷一个人种的?”
“怎么可能?”金村长瞥了他一眼,“当然是苏老头花钱雇村民一起种的。”
被鄙视了,苏凌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金村长说:“苏老头有知识有文化,要不是为了守着苏家老宅,也不会留在村里当个农民。倒是苏老大,发家迁去城里,与老家断了关系,六十年来对苏老头不闻不问,连他去世了都没过来送葬。”
苏凌听着,脸上微微发烫。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爷爷提起老家的事,如果不是刘律师给他打电话,他都忘了在乡下有位亲戚。
两个月前,张律师接了二爷爷的委托,由于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找S市的律师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他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接到张律师的电话,苏凌以为是诈骗电话,直接拉黑,后来张律师不厌其烦地换了两三个电话号打过来,再三解释,苏凌终于想起来,小时候他曾跟父亲去乡下,见过这位亲戚。
“爷爷他……一直忙于事业,前几年身体有恙,姑姑带他去国外休养了。”苏凌委婉地解释。爷爷与他们这些小辈都不亲,小时候苏凌还有点怕他,过年家庭聚会,都远远地躲着,倒是四叔家的儿子,他的三堂弟,人小嘴甜,颇得老爷子欢心。
如今苏凌和苏家断了关系,对那边的事一无所知,二爷爷去世的事,苏家是否知道,他也不清楚。
金村长冷哼几声,说:“他是怕被人瞧不起曾经是泥腿子的身份吧?”
苏凌一脸尴尬。
这问题他不好回答,爷爷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但他知道爷爷是个商业奇才,苏家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爷爷的投资眼光和魄力。
见苏凌沉默,金村长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苏凌微怔。“打算?”
金村长道:“你得了苏老头的遗产,要留下来继续经营呢,还是卖掉回城里去?”
苏凌被问住了。
由于婚姻受挫,他暂时不想呆在城里,到乡下散散心,完全没想过遗产要怎么处理。这满山的茶树,承载了石溪村人的汗水和心血,如果卖了,不仅可惜,还对不起去世的二爷爷。
可是留下的话,他以后的人生,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苏凌陷入了迷茫。
中午,苏凌在村长家蹭了一顿午饭。
饭是村长儿媳做的,菜是从他们自家园子摘的,纯天然绿色无公害,新鲜水嫩,口感清爽,吃得意犹未尽。
饭后,苏凌又和村长到村委办公室,商量明天采茶的事。
“往年都是茶商自己派货车过来拉鲜叶,今年你定的售价包含了运费,你想好怎么运出村了吗?”金村长问。
苏凌道:“我想去镇上雇些货车。”
金村长却摇头:“你的想法是好的,不过货车司机恐怕不愿意进村。”
苏凌不解:“为什么?”
谁会嫌钱多,有生意不做?
金村长捋着胡子,问道:“你进村的时候,坐的是老刘的拖拉机吧?”
苏凌点头:“是。”
金村长问:“感觉怎么样?”
苏凌蹙眉,想起那颠簸的酸爽感,再也不想尝试了。
“路窄、不平、弯曲又长,不好开车。”他评价。
“所以,咱们村闭塞,贫穷。”村长道。
“难道……不能修路吗?”苏凌问。常言道,想要富,先修路。这么多年来,石溪村就没想过把路修得好一点吗?
村长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们不想?没钱,拿什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