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已经耗费大量灵力。战败后,棠yin趁他虚弱之际,生剖一半凤凰仙灵,更是疯魔到折了苍茗一双腿。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神历上有载的了——苍茗重伤不愈,于神域一处无名水潭陨落。棠yin被女帝重伤,囚于海底冰宫。
至于这么穷凶极恶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杀掉,反而要浪费灵力千年万年地困住他。桑宿给的解释是棠yin身上有一半苍茗仙灵,杀了他就等于苍茗彻底没了,他是我们神族的大英雄,我们应该放在心底里尊敬。
可是让大英雄的仙灵苟存在邪恶之躯,这不是更膈应他吗,尧白想。
闻不凡给自己和桑宿添满了茶碗,什么都没有说。
桑宿偷眼看了看一人一鸟,半晌一颗心才随着浓香温热的茶水落回肚里。
她站起来揉了揉腰身,朝尧白说:“我特意来接你回去,你收拾收拾,看什么时候走。”又看了眼闻不凡,“也不能老耽误佛尊清修。”
尧白摇头说:“我们还要去南边,暂时不回去。”
桑宿眨眨眼,确定这个“我们”指的是尧白自己和闻不凡。
尧白以为她又要嘲他几句诸如“色令智昏”一类的,或者会故作委屈:“我不远千里来找你,可你眼里只有漂亮和尚。”不料她只是略微沉默了一瞬,竟说:“也好,出去玩玩也好。”
尧白头顶疑云更重,歪头打量了一番桑宿,故作讶然:“这还是我姐姐吗?”
桑宿搓了一把他的毛脑袋,说:“想玩就好好玩,开开心心地玩。”
送走了桑宿,今日已过了大半。
昨夜的雪将兔棚压塌了,闻不凡挽了衣袖蹲在院角修。尧白站在雪堆上陪着他,一边用爪子扒拉雪沫玩。
“我们什么时候去南边?”
闻不凡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云层,里头似乎正在酝酿下一场雪,“等天晴吧。”
尧白不知道闻不凡要去南边干什么,但是隐约能够猜到。他在路边看到一只鸟会担心它被山中Jing怪猛兽所害,毫不犹豫就带回家。不厌其烦地给每一个被噩梦惊醒的人发安睡香囊。还会在下雪的寒夜里把困在外面的野兽一只只送回巢。
常说佛祖最是慈悲,可佛祖大慈大爱,哪曾怜顾一只小山雀。
只有闻不凡会。
风突然刮得又急又猛,卷起好些雪沫。尧白拍着翅落回屋檐下,再抬头时却愣住了。
闻不凡显然也看到了。只见上空一团黑云飘飘浮浮,聚集在市集上空,乍一看像是暴雪来临前的天象,可是里头浓重的怨煞之气却逃不过一人一鸟的眼睛。
世间有灵浊二气,他们仙灵体大多受灵气滋养,但少数入了邪道背负杀业的仙灵是会舍弃灵气,转而吸纳浊气。
这类仙灵往往都挺丧心病狂的,因为浊气难饲,你用它时也受它反噬。浊气这东西比灵气可聪明多了,一旦在仙灵体占得一席之地就拼命让自己生出意识来。这当然是仙灵体不能允许的,于是两个意识便时常内斗,但谁也不能真的干掉谁。
名副其实的疯起来连自己都打。
一道佛光一闪,闻不凡人已经飞过去了。
正文 龙在青天蛟在滩
尧白拍着翅膀就跟上去,看到闻不凡去了城中,他想了想,转身朝那块黑云飞去。风呼呼地刮,扑面而来的血气呛得他嗓子发紧。黑云似乎并不在意突然入侵的鸟,挟裹漫天Yin邪之气朝前狂奔。
石砌的城墙越来越近,黑云的速度却愈来愈缓。尧白心头跃上一层不详——闻不凡在城里,,还有很多人都在城里。
尧白振翅往上飞去,乘着疾风堪堪拦在黑云前头,朝中心一个浓重的黑影大喊:“哪路邪灵胆敢人界作祟!” 喊完才发觉失策,应该藏在隐秘处,“只闻其声不见其身”才是。自己这样现出真身,要是对方发难两根手指头就能活撕了自己。
果然,那黑影猛地停滞,窸窸窣窣地声响像是揉皱的纸团被人慢慢展开——那黑影涨大了些许。尧白浑身每根毛都警觉起来,那影子不是人形,也不像兽,只是凹凹凸凸的一团。
“你谁?”黑影看着四周唯一的活物,似乎很费解一只半臂长的鸟哪里来的胆子拦他去路。
禽类聒噪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这几月除了闻不凡和桑宿,他还没跟第三个人说过话。听见对方问,也不管他是敌是友,顺嘴就答:“我叫尧白。”
黑影静了静,说:“谁问你名字了。”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声,黑影把自己缩成一个不规则的球,比方才沉闷的声音远远传过来,“不知天高地厚的鸟Jing,滚。”
说完尧白只觉一股力压兜头而下,翅膀像是灌了千斤金石再也伸展不开,整只鸟连同那团黑云齐齐朝下坠去。
完了,尧白紧闭着眼心狂跳不止,这脸贴地的姿势摔下去脸还能看吗。他没得及想法自救就被一股气力拦在半空,同时,不远处的黑影发出一声震天怒啸,还是那句:“你谁?!”
当然没人回答他,闻不凡不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