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谁的尾巴能不能收收!”
烙阗强忍着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好容易稳了脚下,贴着缝钻到前排去。再抬头时顿觉换了天地一般,清雅茶香扑鼻而来,身后的嘈杂声竟恍如青烟越来越淡。
他看到案几旁的尧白,便矮腰摸过去和他站在一起。
闻不凡端坐案前,面前的佛经半开,手边茶盏冒着冉冉热烟。
闻不凡刚好给一位女仙答疑完,眼角瞥见一团花绿,再一看就看到旁边的“尧白”。他愣了愣,眼神越过“尧白”去,朝那位衣着花绿的鬼王点了点头。
烙阗心疼地把衣服从他手里揪出来,左右仔细看了看。好在料子好,轻微的折痕抚一抚就平了。“你要问什么快问,回去太晚长老又要啰嗦。”
尧白说:“我那是说给你们长老听的幌子,我没什么要问的。就是想来看看。”
“看什么?”
尧白眼睛像是牵着线一般动也不动,说:“看美人。”
烙阗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哪有什么美人,面前端坐的只有一个低眉垂目的男人,且还是个和尚。
——
桑宿在外围等了片刻不见人出来,自己又挤不进去。本来听法就已经昏昏欲睡,这会日头照得她更怠懒,只想早些回去躺着睡觉。她踮脚看了看水泄不通的人群,想了个主意。
她猫到僻静角落,四下顾察一番见无人注意,便抬手捏了个诀。
只觉一阵凉风卷面而来,不多时便有云层敝日,稀稀拉拉的雨点落下来。
零星小雨转眼变成瓢泼大雨,桑宿指尖一转,又招来狂风,人群终于一边抱怨一边三三两两往外撤。
闻不凡抬头看了眼云层,面上神情似是一松。
他收起书卷,扣上茶盏,朝依旧站着的两人温声说:“侧方有个小亭,可暂去避雨。”
尧白拎起袍角就要跟他走,被烙阗眼疾手快拽回来,“你还跑!”
尧白道:“你看雨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见他俩未跟上来,闻不凡站在石阶下回头看他们。这人深浅未知,烙阗怕真让他瞧出端倪来,只能跟着走。
闻不凡长手长脚走得很快,尧白和烙阗跟着他小跑着绕过侧边草地,过了一坐小石桥才看到花树中央藏着的一个小亭。
桑宿远远看到闻不凡和自家弟弟一前一后进了花园小亭,颇贴心地又捏了个雨诀。然后自己找个云团窝上去打盹。
小亭是真的小,站着三个长手长脚的男人略显逼仄。
长得繁盛的花枝从外边探进来,原本就挤的空间显得更挤了。烙阗一进去就站在花枝旁,看见地上有被吹落的花瓣就撅着屁股不厌其烦地一片片捡起来。
闻不凡默声看着“尧白”双手小心翼翼地捧满花叶残瓣,眼角弯弯漾开一个浅笑。
尧白后知后觉觉得情况不对,他这会看自己那张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蠢。他上前捉住烙阗咬牙道:“你快扔掉!”
烙阗防备地往外挪了两步,侧过身子护住花瓣猛摇头,“不行。”
见他这样尧白更气,余光瞥见闻不凡正看着他俩。
只得将嘴里的话咽下去,暗地里仙灵传音。
尧白:“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脸,不能干这么蠢的事,快扔掉!”
烙阗:“我不扔!你才蠢,你把我的衣服穿得全是泥浆,回去赔我!”
尧白气急:“谁叫它又长又宽,我老是踩到!”
烙阗哼了一声,“这是我最好看的一件,反正你要赔我。”
尧白:“赔你赔你!你先把花扔掉。”
烙阗坚持:“我不。”
尧白都要气死了:“和尚都看到了!他会觉得我蠢死了!”
闻不凡听到“和尚”两个字后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二位,不要吵了。”他眉梢尚有笑意,双眼在两人脸上轮流扫过,最后看着“鬼王”说:“我没有觉得你蠢,你不要逼他了。”
尧白、烙阗:“......”
烙阗低头小心蹭近尧白,小声问道:“他怎么听得到我们仙灵传音?”
尧白无力地瞥了他一眼,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
桑宿坐在云端伸了个懒腰,看着时候差不多了,抬袖把面前的云彩挥开。阳光照进小亭,气氛有些许尴尬。
尧白抱着衣袍蹲在地上,垂着脑袋不太想说话。烙阗依然捧着花,半倚着木梁时不时抬头瞅闻不凡。
闻不凡静静站着,面上表情动也未动,始终挂着得体浅笑,全然不知“尴尬”为何物。他看了看亭前小溪,“雨停了。”
三人从亭子里出来,烙阗三两步跑过去找桑宿。留下尧白拖着碍事的长袍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花丛里艰难地走。
花园的土沾了水变得很黏,尧白走得辛苦,闻不凡在身后半步的距离耐心跟着他。
他曾在《风物说》里看过,说是禽族十分喜洁,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