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沸腾的情绪,为了新的一年里,所有的祈祷得到了众神的恩予。
尼罗河,又迎来了新的泛滥期----新的希望,新的祝福,都将随着翻滚汹涌的波涛,再一次的,注入埃及人的新生活。
将弓箭交给侍卫,图萨西塔矗立在露台边缘,仰望着天空。良久,不语。
循着她淡然却认真的视线,夏月白的目光从天空移向城外的尼罗河,浑浊的河浪,层层垒起无数道势不可挡的白色长堤,将原本清澈安静的犹如临镜梳妆女子般温柔的尼罗河,变成了一位奔腾千里披甲无畏的戎装女人。
转眼之间的变化,一静一动,一柔一刚,别样的美,别样的气魄,却是来自同一条河流。
“月白……”
“嗯?”不知图萨西塔何时走到了身旁,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慌意乱的暗哑,透着魅惑人心的力量。黑眸闪了闪,看着广场上被僧侣簇拥着离开的阿尔尼斯,就是不敢看身边的人,没由来的。
“留下来。”
“什么?”一惊,猛然回头抬眸看她,以为自己的听觉被轰隆隆的河浪声模糊出了错觉。
“留在埃及,留在我的身边。”她说,抬指将夏月白脸庞飞起的一缕发丝勾住,轻轻地将它撩到她的耳后,指尖缓慢地刮过她的脸颊与耳边,棕色眸底渗出了温柔而认真的目光,在夏月白用着惊诧茫然的眼望着她的瞬间,她笑了。
淡淡地笑容,宛若一袭沉静的夜风,翩然缭绕于夏月白苍白的五官。
张了张嘴,下巴有丝不可抑制的颤抖,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在图萨西塔朝她微微俯下脸说出这样一句话之后。
“别急着回答,我们还有时间。”微笑,抬起脸,视线重新投向被黄浊的汹涌波浪吞噬的尼罗河,她的眼底仍然清澈如旧,几缕金色细丝在那片棕色的瞳仁中时隐时显,异样的耀眼,异样的魔魅。
河上一道巨浪排山倒海的涌来,河风卷着水气顿时涨满暧昧不清的空间,唇边的呼吸沾上一点shi气,有什么随着河风涌入身体,闷闷地压住心跳……慌乱,无边无际的袭来。
宛若,尼罗河上澎湃的巨浪,千军万马,无人能挡。
她,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这些稀奇古怪的话?
留在……她的身边……是自己想像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她又在逗弄自己,就像平时一样纯粹只是拿她寻开心,只为了看到她脸上由红变绿的懊恼表情,然后这女王总会带着一脸欠揍地傲慢浅笑悠闲地拂袖而去。
这个疯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 ★★★ ★★★
找了头疼的借口,托辞不参加尼罗河祭后的新年庆典,凭借她现在白如蜡纸的脸色,没有人会怀疑她。
其实,夏月白的确是在头疼,而且疼得快要炸开了。
图萨西塔微笑着应允了她,一脸若无其事地笑,眼神轻盈温柔,要命的温柔。
在身后那双棕色眼睛藏起的一簇热烈目光的注视中,夏月白脚步仓促地离开了大阳神殿。
她需要独处的空间和时间,她需要一个人待着。然后,仔细去想一想,这个疯女王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自己讲出那样一番鬼话。
“留在我的身边……”真是鬼话,彻头彻尾的鬼话。
留在埃及,是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能去哪里?没有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她只能留在埃及。
然而,留在她的身边……什么叫留在她的身边?怎么留?
两个女人之间,谈论谁留在谁的身边,有什么价值……思绪乱得很厉害,乱到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空状态,思维能力停在了图萨西塔那一句“留在我的身边”脱口而出的瞬间。
七零八落地,是夏月白的情绪。乱七八糟地,是她的心跳。
收拾着擂如战鼓的心跳声,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尽量控制着脚下的步子不急不徐地离开太阳殿,却不能整理乱成一团麻的心情。当太阳殿喧闹热烈的气氛刚刚消失在背后,浓重的酒香还未从呼吸里挥去,夏月白已经迫不急待地迈开大步,疾步朝阿蒙宫走去。
佩妮加快脚步跟在夏月白的身后,不时疑惑地看向行色匆匆地夏月白。
“害人Jing,一个人死就算了,还拖着大家陪葬,我现在就打死你----”
“住手!”眼见走廊偏门旁,一个中年男子横眉怒目地抬起拳头,而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女孩惊恐万状地缩起纤瘦地肩膀,她并未躲避男子,准备接受他拳脚相加的殴打。
中年男子被呵止了动作,他怒气冲冲地抬眼看去,当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廊下的人影。蓦然,整个人摇身一变换了一副嘴脸,谗笑献媚地弯下腰,说话的口气更无刚才的苛刻狠毒。“夏小姐,您怎么不在太阳殿参加新年典礼呢?”
“为什么要打她?”走到女孩身边,示意佩妮扶起受伤哭泣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很年轻,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瞧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