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面圈的手松开,掉进了没来得及倒牛nai的燕麦片里,他惊愕地瞪圆了眼。
一封吼叫信。
来处明显。
鹰鸮俯冲上格兰芬多的长桌,稳稳的伫在一壶南瓜汁上,它嘴上叼着一封红色信封,边角已经因为高温发黑卷起,应对这个他们算是经验丰富。
小天狼星和彼得提前做好了准备,他们放下手里的食物,转而捂好耳朵,临近的几个格兰芬多也纷纷跟上,詹姆咽了咽口水,轻轻拆开了它。
“詹姆——波特——”
波特先生雄浑低沉的嗓音传到大厅的每个角落,几个没注意这边情况的赫奇帕奇吓得摔到地上,波特先生的声音满含愤怒,这是小天狼星从未听过的可怕语气——他向来是个和气的绅士,这会儿简直能和他亲爱的布莱克家的母亲有的一比。
“——把它寄回来!不是每件事都能开玩笑!立刻!”
吼叫信烧成了一堆灰烬。
小天狼星松开耳朵,转头闷声笑起来:“波特先生发现问题的速度可真够慢的。”
詹姆也跟着笑了两声,他抓抓头发:“他终于记得翻一翻自己的书房,我都快忘了他也有工作……不过正好,我可以问问他这个地图该怎么画。”
“那是这学期第二件要事,第一件是今晚的。”小天狼星把小麦粥拉到面前,拿勺子搅弄着。
“你、你确定那安全吗?”彼得问得胆战心惊,没有莱姆斯在旁边,他连提问的声音都不敢放大。
“当然。”
差点没头的你可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彼得身边,他冷着调子说:“今年是将士阵亡纪念日,也许你们至少尝试吃素食?”
“谢谢你了尼克!我们今天有别的事!”小天狼星故意说得大声,确保礼堂里大多数人都能听见。
漆黑一片的霍格沃茨场地,高高的城堡,围绕着一圈石柱的魁地奇球场,从黑湖吹来的属于夜晚的chaoshi寒冷的空气……一个多么适合恶作剧的晚上。
小天狼星伏低身子,他已经能看见打人柳轻轻摆动的枝条,詹姆和彼得一定就在那棵树附近,藏在隐形衣后。
他停下脚步,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空荡荡的大片草地上一个人也看不着。
小天狼星继续往前走,他从一节一节的石头台阶往飞奔,路过海格的屋子时躲着那些灯光疾走,他听见身后轻微的碎石滚落的声音,这个细微的响声令他心情愉悦,几乎要哼出一首歌来。
一条蛇状的云朵、吐出信子,飘过夜空,它蜿蜒着身体遮住那轮满月,随后被吹散成一支长笛,最后成了面条似的扭曲的一条横贯月亮的线,小天狼星跟着这朵云的方向,他就快到了,打人柳近在咫尺。
岩石后一阵悉悉嗦嗦的脚步。
“嘿!”詹姆脱掉了隐形衣,彼得束手束脚地在他身后躲闪。
“他在吗?”詹姆嘶声问。
“进去就知道了。”小天狼星挥动魔杖,他刻意用着夸张的动作,选取了一条即使在夜晚也看得清楚的树枝,戳上打人柳的节疤,它立刻静止不动了,“进去!”
彼得打头,他一钻进树洞就变成了一只耗子,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里蜂窝似的枝蔓间哪条路才是最便捷最迅速的。
“他真的会来吗?”詹姆问。
“我翘掉了费尔奇的劳动服务,那个老家伙会在整个城堡里宣扬这件事,你就放心吧,尖头叉子。”小天狼星的语气里跳动的全是愉悦,“而且——”
打人柳的根系猛的颤动起来,它们突兀地抓紧了土壤,惹得这条地道都震落下许多灰尘,就像是为了更好地使出力气那样。
“我们的主角到了,詹姆。”小天狼星这回真切地笑了出来,“快!找个空处躲起来,隐形衣!彼得你最好让这只耗子维持得久一点,隐形衣可装不下你那个体格。”
灰扑扑的耗子好像吓住了,它钻进了石头缝里,只留出一个颤着胡须的shi润鼻头。
詹姆和小天狼星安静地躲在一条粗壮的树根下,它还在颤抖、使力,这会儿它还在暴躁地想拿树枝好好地揍斯内普一顿,猥琐恶心的鼻涕Jing必然还没找到那个节疤,但那用不着太久,小天狼星知道对方看了个大概。
很快,打人柳的根系静止不动了。
他们听见从树洞入口传来的细微动静。
是鼻涕Jing。
他举着魔杖,警惕地朝悠长狭窄的通道看了一遭。
“荧光闪烁。”
斯内普的魔杖散出微弱的光线,光点从魔杖顶端飞离,它们分裂成了两个、四个、八个、越来越多……将打人柳地下临近洞口的这一片狭小树洞全然照亮,一颗剔透的晶莹的亮光飘到了彼得的胡子旁,他吓得连鼻子都不敢露出来了。
小天狼星和詹姆一动不动。
鼻涕Jing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五分钟,他知道他们有隐形衣,当然会这么警惕。
难道他们得在这里僵持几个小时?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