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浑身更是布满了或浅或深的痕迹——一半是被咬的,一半是被吻的。
江遇做的时候并不粗暴,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可再怎么温柔,不被接受,那就还是会伤人的刀。
从发现心里住着一头恐怖的野兽时起,他就一直在竭力压制着病态的欲.望,不敢去多触碰哥哥,不敢去想他,每走一步都战战兢兢,生怕伸出来的爪子,会抓坏他的珍宝。
可没有锁链的野兽,再怎么画地为牢,还是会失控的。
他还是伤害了他的哥哥,他亲手把他的珍宝变成了一条伤痕累累的河,随手一捞,都能捞出一把碎裂的星星。
林见汐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就是疯了。
花洒洒下来的水很温暖,水汽袅袅,恍若烟,升腾再升腾,渐渐笼罩住整间浴室。
林见汐浸在温热的水里,思绪和心情都是一片空白。
他应该继续愤怒,继续恨下去,或者索性把江遇按进水里呛死他,反正江遇不会反抗,只会乖乖地死在他手里,但愤怒和恨都是需要很多力气去维持的,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一种复杂又深沉的疲惫感压垮了他,他慢慢滑进水里,快要被水淹没的时候,又被人捞了出来。
“哥哥,”江遇声音朦胧,无论如何也听不真切:“你别这样,求你了,你杀了我也行,不要这样。”
林见汐靠在浴缸边缘,声音很轻地问:“你叫我什么?”
江遇低声回:“……哥哥。”
“你应该叫我什么?”
“……哥哥。”
“叫我。”
“哥哥。”
“江遇,”林见汐伸出手,抬起他的脸:“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哥。”
“……”江遇目光落在他手腕上,又无所适从地移开,“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用处,无法弥补伤害,也不能平息愤怒,但它又是必须要说的。
江遇小心翼翼地试着给他清理身体,林见汐既不挣扎,也不配合,像是电量不足的机器人,一举一动,任凭别人处置。
洗完澡,江遇把他抱到了另一间房间,刚把他放进床,他感觉到被子,自动钻了进去。
房间里还是没开灯,可也没有拉窗帘,依稀有云城的灯火透进来,明明灭灭,映得江遇的脸也忽明忽暗。
没有人说话,空气里安静得似乎能听见灰尘簌簌落下的声音,江遇坐在床旁,脑子里空荡荡的,仿佛一潭死水。
林见汐问他的问题,他其实是知道答案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可以用“一时冲动”给自己辩白,可以说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但怎么狡辩,也无法抵过他的心知肚明,他是清醒的,所谓的冲动不过是在脑海里想过千万次的蓄谋已久。
所以他不敢回答,他怕把快要崩溃的林见汐吓到彻底崩溃。
他做的时候没想过其他,满脑子都是穷途末路的疯狂,做完了,他终于想起来,他们不是电影里身处绝境的情人,没办法做完一次爱就一起笑着共赴黄泉,他们还有漫长的未来。
……那么久的未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林见汐会恢复过来吗?会原谅他吗?会再要他吗……不可能,他自己想一想都知道,不可能了,哥哥不会再原谅他,也不会再要他,他亲手堵死了一切退路,这下他终于真正成了一只走投无路的流浪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世界上没有时光机,江遇绝望地想,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赶在林见汐进家门的前一秒,亲手杀了他自己。
林见汐躲在被子里,但是并没有睡着。
他想不明白,江遇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林家一家人都遵纪守法好好做人,江遇就算不是他们家的崽子,在这种环境熏陶下,也不该突变成现在这样一个胡作非为的神经病吧?
是因为他吗?是他把江遇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不对,关他什么事,就是江遇自己有病。
只差一分钟,江遇等了那么久,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分钟。
他心里的火气又重新燃烧起来,烧得他浑身都难受,像是快要炸裂的气球,最后他忍不住了,一掀被子,把江遇扑倒在地,卡上他的脖子。
江遇顺从地躺着,仿佛一块随他怎么搓圆捏扁的橡皮泥,没有一点之前发疯的强硬。
他现在又开始装乖了。
林见汐气得头晕眼花,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力道:“我现在要是掐死你,你会还手吗?”
江遇被勒得呼吸不上来,说不出话,于是只好轻轻摇头。
“那我掐死你好不好?”林见汐声音低了下去,像是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的一般,一字一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免得你到处发疯,跑到外面乱咬。”
江遇点点头,艰难地吐出一个模糊的字节:“……好。”
林见汐扼制他的手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