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的“兄弟”关系,可感情总是控制不住地化成一头野兽,拼了命地也想撞开笼子,直奔到他面前,即使它会用锋利的利爪伤害他。
事实上,但凡林见汐对他有一点超越过“亲情”的感情,他也会像坠涯的人忽地攥住一根枯藤一样,紧紧地抓着这一丝机会,一步一步、竭尽全力又小心翼翼地往林见汐身边走,可是,没有。
林见汐疼他、爱他、宠他,但是不喜欢他。
一想到这个,他就像是全身的骨头被谁打碎了一样,泛起一种酸涩的疼,疼到夜不能寐。
他想看见林见汐,想听到他的呼吸,想触碰他的眼睛,他那双眼睛那么好看,弯起来笑的时候,阳光也要折戟其中。
或许是心里Yin暗的渴望破土而出,他在日思夜想里,慢慢压抑不住对林见汐的占有欲,他像是一双见不得光的肮脏的眼睛,想要窥探林见汐的一切。
他在做什么、和谁说话、又对谁笑了……江遇恨不能化成千丝万缕的触手,把他密不透风地裹住,藏起来,谁也看不见。
意识到自己开始这么想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给林见汐打了电话,想要向他求救。
他不想变成一个怪物,所以,哥哥,救救我。
隔着电话,他听到了林见汐的呼吸声,平静、和缓,像是一味解药,妥帖地安抚住他翻腾的心跳。
但是没多久,这味解药就不奏效了。
饥肠辘辘的困兽……哪里是摸不着的呼吸就可以满足的?
理智和感情互相拉扯,他就是那棵被它们争着谁先锯断的树,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不讲道理地恨起了罪魁祸首,即使他无辜得不能再无辜。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真的和你一个户口本的亲兄弟,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外人,一个会喜欢你的外人。
我不是你弟弟,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请个假回家一趟,”又一次接到江遇打来的电话,挂断之后,林见汐忽然凭空生出一种强烈的担忧感,他干脆站起身,请求似的拍拍方绍的肩膀,说走就走,利落得让人措手不及:“不过我还没告诉辅导员,你去帮我说一下。”
方绍凌乱了:“不是,你这也能算请假?”
“谢啦,回来请你吃饭,拜拜!”
某人已经飘出三里地了,只有余音绕梁不绝。
与此同时,江遇也逃了课,买了最接近的一班飞机票,来到林见汐所在的城市。
茫茫人海里,他们两个人仿佛互相吸引的两只萤火虫,向着彼此的方向游去,可又大概是真的没有缘分,世上那么多在人来人往中重逢的故事,他们却连相遇都触不可及。
这是江遇第一次来到林见汐的学校,但他早已在脑海里将这片土地构建过许多次,明明是初来乍到,却半点不局促。
他买票的时候什么都没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想看见他,无论如何也想看见他,所以他来到这里,他知道林见汐的班级,找到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他站在教室外等了又等,等到那一腔不知因何而起的热血冷却下来,他一边惶恐于要怎么解释突如其来的到访,一边茫然地想,哥哥为什么还不来?
他是偷懒了,还是去见别的什么人了?
江遇心不在焉地随手拉住一个人,问:“我……请问,林见汐怎么还没来?”
那女生似乎早就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笑眯眯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出去约会了吧。你找他有什么事吗?需要我帮你转达吗?”
女生是看他长得帅才会多问一句,但她没想到,问完之后,这个男孩子脸上居然会露出被雷劈一样的惊慌表情……不至于吧,她有这么吓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江遇轻声说:“不用了,谢谢。”
林见汐下了飞机才发现江遇给他打了好多电话,一排红色未接几乎要拉不到头,他深深蹙眉,走到一旁打了回去。
电话一秒接通,快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在那端专门等候铃声响起。
“……哥哥。”
林见汐一下放轻了呼吸,他目光没什么焦点地落向窗外,昏暗的夕阳快要彻底沉没进地平线,但灯光亮了起来,没有人会再因为没有太阳而中止奔波。
他张了张口,想叫弟弟,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称呼似乎已经不太合适了,于是他只好轻轻说道:“江遇……你……哭了?”
他都快要忘记江遇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了,那是哪一年的事情?是他皮着爬树结果从树上摔下来的那一年?还是玩捉迷藏,他躲到家里鲜少有人去的四楼储藏室,江遇找不到他、急得到处乱转边哭边找的那年?
无论哪一年,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江遇只有小时候爱哭,长大了就越来越有向冷酷冰山转型的趋势,以至于他都忘了,他是会哭的。
林见汐空着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松开,“你在哪?”
“我……我在……”
“你别哭了啊,乖,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