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Alpha一直都抑制着自己的信息素。
苏阮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脑中电光火石之间犹如电影倒带一般走马观花的回忆起他遇见这个陌生Alpha的那些场景。
首先是一夜过后对方给自己发来的sao扰短信,说自己锁骨处的红痣,如果只是普通的419,对方怎么会观察的如此细致?还有自己从马术课被人以照片要挟进盥洗室前与方茴告别却没有亲眼看见他离开,再者是订婚之前自己腺体被咬,一打开门就是方茴,最后是那天的巧克力,当时自己只和方茴一起逛街。
“因为你我之间容不下第三者。”
“爱我就帮我还债啊。”
“如果你身边的朋友是AA恋怎么办?”
苏阮全身发冷,“方茴,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苏阮明显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一僵,还以为是被猜中后的畏怯。
紧接着柔弱而又温热的触感贴上苏阮的耳廓,让他无端端的打了个寒颤。
“很有趣啊”,对方用听不出音色的气音道:“我觉得很有趣。”
浓厚又辛香的苦艾霎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但如果苏阮真的熟悉方茴的信息素,就会发现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人造苦艾香水,连真正信息素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可惜他在极度紧张之下,大脑皮层条件反射的产生了Alpha与Alpha信息素之间的压制幻感。
“你疯了?!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我爱你啊。”
假借旁人身份,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对苏阮说出爱这个字眼。
“滚”
“滚”
“滚啊”
苏阮挣脱着要去按旁边的紧急救护铃。
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将苏阮挟制。
面对未知时,无论柔弱如Omega还是强硬如Alpha都会本能的产生恐惧,苏阮也不例外。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对方轻轻的叹了口气,“得到你啊。”
“这不是爱。”
苏阮上下牙克制不住的生理性打颤,“还有,跟踪我的人是不是你?”
“跟踪?”
“是你吧,对方告诉我说跟踪我的人警觉性很高,走的都是监控死角,根本留不下痕迹。”
“你...”
苏阮深吸了口气,像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浮木一样握住轮椅把手,力气之大以至于手背都浮出青筋,“你以后别干这种事了,你要是再做这种事,我就只能....只能告诉叔叔阿姨了。”
真是毫无杀伤力的威胁,简直像是幼稚园小孩过家家。
“告诉叔叔阿姨?”
“方茴”尾音上翘,半蹲在苏阮面前摸上那只因长时间不活动而导致肌rou萎缩细瘦的腿,苏阮立时受惊往后缩了一下,恰好撞到轮椅下沿,疼的直吸冷气。
“好可怜啊。”
“陆先生,苏先生在这里。”
护工的声音传来,“方茴”终于起身,“我走了,别太想我。”
“阮阮?怎么不让护工贴身陪着你?”
“怎么哭了?”
眼泪顺着苏阮的脸颊无意识淌下,苏阮整个人扑在陆铮身上,把陆铮扑了个趔趄,苏阮窝在他肩窝抑制不住的哽咽。
陆铮不说话,只是拿出纸巾给他慢慢擦拭。
苏阮哽咽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停止抽搐,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陆峥。
陆铮等他平静下来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苏阮抿着嘴摇摇头。
“不想说就算了”,陆铮扶着苏阮坐回轮椅,他没推着苏阮直接回病房,而是先管护士要了冰袋又到外面的花园转了转。
大片的蓝色美洲茶铺在绿荫道旁,阳光金粉一样的洒在花瓣上,有种西洋油画般的浓艳质感。
苏阮眼皮很薄,一哭就又红又肿,只好把冰袋敷在眼上。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陆铮把苏阮推到湖边站在他身旁,落日熔金,映射到水面上波光粼粼,给陆铮整个人渡上了层不真切的虚幻滤镜。
“陆铮”,苏阮突然开口,他从未想现在这般如此希望能把眼前这个人套牢,“我们去领证吧。”
陆铮微微侧脸,温柔的看着苏阮,“是现在吗?”
“坐轮椅也可以拍照,再说我又不是站不起了。”
“还是说...”
苏阮小声的自言自语,“你后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不后悔”,陆铮又补上了一句,“永远都不会后悔。”
“现在民政局下班了,我们明天去领证。”
苏阮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直到暮色四合陆铮才慢慢把苏阮推回病房。
“今天我们不喝骨头汤了。”
“是吗”,苏阮听见终于不用喝骨头汤也只是恹恹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