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破摔地朝徐濯伸出一只手:“喏。”
徐濯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要结婚吗?”徐清对他的迟钝忍无可忍,“走啊,现在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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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许久的队伍终于重新开始了移动,雨似乎小了一些,只能在脸上激起些微的shi意,迎面吹来的风也没有冷意了。不知是不是徐濯得偿所愿的缘故,一众死鬼组成的队伍竟把哀乐吹出了阵阵喜气,漫天的纸钱看上去也不再那么Yin寒了。这座小镇像是被不断前行的队伍复活了,摇曳的长明灯渐次亮起,楼阁上下灯影幢幢,如果忽略窗户后究竟是些什么的话,这样的场景几乎与寻常的娶亲别无二致。
作为随亲的“徐清亲眷”,程陌三人被徐濯手下的惨死鬼生拉硬拽地拖上了陪亲的花轿,在颠颠晃晃中随着娶亲队伍一起去向了小镇深处的祠堂。
“我说,咱们把徐清一个人丢在前面,真的好吗?”程陌小声问道。
“不用担心,他是玩了很久的老手了,这点场面还是能应付过来的。看徐濯那个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伤害到他。” 秦楚河道。
“徐濯怎么会害徐清呢,那可是他连死神来了都要帮他挡在外面的宝贝。”楼兰看向花轿小窗外洋洋洒洒的十里灯火,“现在想来,徐濯对徐清可能早就不是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了,我那时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真傻。”
“徐濯是怎么……?”程陌看向楼兰。
“因为徐清。”楼兰闭了闭眼,“你们知道的吧?挑战副本一直是他的乐趣之一,难度越高的他越喜欢。那次他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开那个高阶副本,徐濯没拦住,跟着一起进去了,最后只出来徐清一个。”
“以前开副本,都是我们仨一起组队的,那是唯一一次我不在,没想到就是那一次出事了。”楼兰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后来我听人说,为了进那个副本,他们两个人吵了最严重的一次架,没想到最后没出来的反而是徐濯。惨死的女孩寻找冥婚的祭品,要在徐清和徐濯之间二选一。如你们所想,徐濯去了,徐清没有出现。”
“我到现在都不能原谅徐清,徐濯是因他而死的。为什么执意挑战副本的人没有死,想要劝他的人却在我的世界被永远抹去了呢?我无法接受。就算他是迫于家里压力娶我,我也不在乎。我们本来也是可以过好平凡人的一生的,是徐清剥夺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这时,花轿“吱呀”一声停了下来,目的地似乎到了。
“等一下,他们当时执行的副本内容是‘惨死的女孩寻找冥婚的祭品’,这不是跟我们现在进行的内容很相似吗?”程陌喃喃道。
“所以这就是他的梦魇,一直以来折磨他的东西。只不过这次的主角不是惨死的女孩,换成了替他而死的徐濯,他的心病。”楼兰先一步跨下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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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齐鸣,鞭炮声从寂静的祠堂外窜起,红色炮花蹦上天空,淡黄纸钱飘扬落下,如同一场轰轰烈烈的雪。脸色青白的惨死鬼做了司仪,扯着破嗓子叫道:
“新人出轿——”
徐濯跃下枣红马,还未等他走到轿边,轿帘便从内被人掀开——徐清推开一拥而上的喜娘,从里面大步跨了出来,不知是不是被强行套上喜服的缘故,看上去没什么好脸色。可徐濯却微笑着朝他递去连理花,眼底盛满的,全是他的影子。
“过火盆——”
徐濯苍白的面孔被燃烧的炭火衬出一丝暖色,就好像他也是这世间的人。
“赐弓箭——新郎三箭定乾坤!”
徐濯张弓搭箭。
第一箭射天,感谢苍天赐良缘。第二箭射地,天长地久如人意。第三箭射向了遥遥无尽的远方,此爱永流长。
“跨马鞍——”
徐濯牵着徐清一起跨过马鞍,徐濯悄悄拽了拽徐清衣角,似是小声说了句“永远平安”。徐清看着他满眼灵动的水色,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一拜天地——”
纸钱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无边无际的大雪。
“二拜高堂——”
徐濯深深地弯下腰去,对着祠堂正中摆放的唯一一对灵牌。徐清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弯腰。
鼓乐奏向了最高chao,鼓声阵阵犹如雷鸣,唢呐嘹亮的哨音仿佛刺破天空一切黑暗,世界却在这透满喜气的哀乐中忽然静了下来。一时间,天地之中似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狂舞的乐师一点点抹去,漫天飞舞的纸钱一点点抹去,鞭炮绽开的火星一点点抹去,声音净数消失。
只有惨死鬼那一抹悠长的声音,在空气中逐渐飘远。
“夫妻对拜——”
徐濯目光灼灼地看着徐清,眼中的光芒让徐清别开了脸。他拉起徐清的手,声音里全是难以割舍的眷恋和温柔: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想像这样,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拉着你的手。可惜你顾虑这顾虑那,我们一次都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