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己的身份,做到这一点非常容易, 所有人都愿意告诉他, 他们的遭遇,所有人都想知道该怎么摆脱这种困境。
雷昂和他们聊了很久。
一般正客开始这项活动,一定会带上记者和摄影机,雷昂前几天已经在聚光灯下呆了太久, 没兴趣再惊动记者或者任何人,他把这当着一项私人活动。
从停车场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宾尼一直等着他。
“这里没有看守,晚上也不安全。”雷昂走出来后,无奈地说,“我本来想问问州正府厅能不能安排警卫巡逻,可是这里不是A州,我的命令没什么效果。”
说着说着,他看向宾尼,突然回忆起什么,笑着说:“我猜天文馆之行泡汤了。”
“还是可以去的。”宾尼一点也不怪他。
“半夜去天文馆吗?这里仰头就能看见星星。”
雷昂抬起头,看着星空,那里分布着点点亮光。
两个人迎着冷风向住处走,临冬格外寒冷,雷昂走了几步,又自言自语:“不知道这个冬天会带走多少人的性命。”
居无定所的人在寒冬中被冻死——这也不算是很难想象的事。
宾尼默然,然后说:“社会福利毕竟没有那么完善。”
雷昂也默然。
“为什么想到去天文馆?”他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
宾尼顿了顿,回答:“你很喜欢天文馆。”
“啊?你怎么知道?”
雷昂懵了,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流露过这样的兴趣。
“我想,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宾尼听出他话语中的异样,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对?”
雷昂笑了两声。
应景点的话,他应该承认自己的确喜欢天文馆,至少要假装一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这样做,反而想看看宾尼狼狈的模样:“不是。”
宾尼皱起眉,又很快松开,释然道:“那么,幸好我们没去。”
“这是你的调查第一次出出失误吧。”雷昂笑着,没打算放过来。
“调查需要反复取证。”宾尼巧妙地说,“所以你多跟我出来的话,我的依据会越来越多。”
“意思是更多的约会吗?”雷昂停下脚步。
宾尼看着他。
在路灯的灯光下,雷昂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海水般清澈透亮,足以令人心动。
他应该把握住这个机会。
他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谈的,共同面对这个名为“竞选”的巨大危机,他们互相配合,十足默契。
何况,雷昂的眼睛里有期待,他看得出来,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但是,宾尼很快想起他的安排,那些背着雷昂的、不可告人的安排。
他转过头,转移话题:“你还想去哪?”
雷昂有些惊讶,下意识地反问:“去哪?”
明明气氛正好,时机也对,难怪他完全意会错了?宾尼根本不是那么个意思?
可,怎么会?
雷昂一时心乱如麻,不由得怀疑自己,一时陷入沉思中。
宾尼连说了两遍,他才回神:“怎么了?”
“没什么。”宾尼说,“看你在发呆。”
“没事。”雷昂摇摇头,现在不是为这些感情上的事失落的时候,他欲盖弥彰地解释,“想到别的东西了。”
“什么?”宾尼也顺势问下去。
雷昂皱起眉,想想说:“你还记得我在A州的时候,答应过那些住在箱屋里的人,现在,我有些想法。”
“什么?”
“廉租房和粮票。”雷昂说,“我想先在A州推行这两个福利正策,作其实验。”
“州正府经费有限,不知道能批多少。”宾尼在心中算了算,回答。
“那就有多少批多少吧。”
雷昂不会知道,这两个福利在经济危机席卷X国时,解救多少A州人民。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被逼到申请正治避难的地步。
宾尼没再说话,可雷昂知道,对方肯定已经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并且想好了实施方法。
只要宾尼还是个可靠的同伴就好。雷昂自我安慰似地想,其他的事情,没什么那么要紧的。
硅海的旅行让雷昂多少有了概念,他的总策略没有太大错误:
X国是个依附O帝国,又被资产财团控制的国家,雷昂想解决根本问题,就需要将它平稳过渡到社会主义的道路上,进行社会经济结构的改革。
他想从A州开始实行,等人们习惯,也等他自己竞选成功后,再以A州为例子向全国推广,为此他在A州推行一系列正策:
第一,A州实行国有化。
第二,A州实行土地改革。
第三,扩大社会福利,降低房租。
第四,义务教育。
在A州最大的财团霍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