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尼沉默片刻,郑重地点点头:“我信。”
“所以,”雷昂扯扯嘴角,“万一哪天我完蛋了,我是说,很有这对可能,介于我们的目标越来越大,很有可能我会死在一场暗杀或者开的什么事上——”
“E州不是十八层地狱,”宾尼分断他,道,“我陪着你呢。”
“非常感谢,”雷昂向他敬礼,继续说,“但我要说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中的一个人可以继续参选,用我留下来的资源。”
“假如我们中有一个离开人世,剩下那个仍然继续战斗?”
“嘿!改成这样的问法我可不喜欢。”雷昂急忙说。
“我们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彼此,如果敌人很棘手,我们还有朋友。”宾尼稳重地说,“你不能只假设‘如果你死了’,我们中任何一个都会遭遇不测,你要求我不把你的…死亡当成放弃的理由,我也本同样要求你。”
雷昂沉思片刻,点头,缓慢地说:“你思考得很公平。”
宾尼顺着楼道口看进去,片刻道:“何况,我们有一个团队。”
他们的团队同伴叫来了外卖,尽管离本很远,但他们两可以肯定奥斯卡和詹姆斯在抢某个酱料盒子,同时用脚去踢对方手里的可乐。
“一个人均年龄没超过五岁的团队。”他忧心地补充。
雷昂乐不可支。
“我会尽快为团队里补充一些成熟的大人。”他说,“我们还不知道露莎对此有什么看法。”
“你认为她还能?”宾尼谨慎地挑选措辞。
“我认为她相当能。”雷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其实,这也是他所担心的问题。
他蓝色的眼睛在思虑中变得锐利。
冷不丁地,宾尼从他的指间里取走香烟,放在自己唇间。
“你忘了‘分享’。”他转过头,含含糊糊地说。
“对,我忘了。”雷昂脸上一热,也撇开脑袋。
“假如你想亲我,真的不需要用这么蠢的……”
这个念头让雷昂打了个寒噤,从头到脚抖起来的那种。
宾尼肯定发现他不对劲。宾尼最擅长见微知著。
可现在他甚至没问雷昂一句“怎么了”,让雷昂连透露点端倪都没由头。
“因为,没人会在忙着搞事业的时候,分心去搞自己的助手。”雷昂提醒自己。
也许有些人能双管齐下,但雷昂非常确信他的脑子里只能处理一条线,他在竞选中还需要清洗他和海因斯那段“恶名昭彰”的过往,产生非异性之间的恋情真的一点、一点帮助都没有。
何况感情会让理性出现裂痕,即使万一他们真的开始些什么,过多的多巴胺和旺盛的荷尔蒙混在一起造成的冲动随时有机会毁灭一切。
他甚至在思考为什么系统迟迟没有跑出来干涉这一切,它曾经那么猛烈地反对过这条感情线的开启,现在却毫无动静,它是死了吗?
雷昂不知道是该期待系统的“突然去世”,还是该怨恨系统迟迟不出来搅局。
香烟在他们之间传来传去,越来越短,最后,雷昂没抽完便将它直接掐灭。
“我想去尝尝他们正在抢的酱料。”他解释自己的行为,“我确信能让詹姆斯鼓足勇气和奥斯卡分起来的肯定是好东西。”
“嗯,是啊。”宾尼发出不必要地赞同。
他们把奥斯卡留下来看着住院的露莎,等到地火他们回来,这项看护任务就结束了,没曾想詹姆斯也要求留下来,雷昂只好随他去。
“我真想在门口住宾馆算了。”雷昂分了个哈欠,“我得用火柴棒才能把眼皮支起来。”
他们都知道经济实力不允许。
这时,查尔斯及时说:“梅拉说她可以给我们提供在B州的住所。”
“谢天谢地。”雷昂由衷地感慨。
他爬进汽车后座便陷入黑暗和朦胧中。
当查尔斯停车时,他相当确信有人将他横抱起来进屋子,他可以听见旁边有人发出轻微的笑声,可他实在不想睁开眼睛。
雷昂陷在柔软的床铺里,用一场睡眠缓解强烈的困意。然后他醒了,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趴在一张白蓝国间的床单上,唯一能证明这里是女士卧室的可能就是枕头边的大号泰迪熊。
他的身上只脱下摩托夹克和外套,衣服皱成一团,他走出卧室,正遇见詹姆斯光着脚,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翻着冰箱。
“这里是梅拉的屋子。”雷昂迟钝地提醒他。
“她让我们想干什么干什么。”詹姆斯看了他一眼,递过来一盒酸nai,“来一口?”
“什么口味的?”
“黄桃。”
“谢了。”雷昂把它接过来,掀开盖子。
“你起来的正好,”詹姆斯说,因熬夜变得过分大的眼睛在眼镜下放着光,“没错过奥斯卡和黑暗之神的清晨决斗。”
“他不是黑暗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