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可以给他足够的勇气,开始这场无间的旅程了。
新盟机密法庭外,宋宁完成了自己的证词环节,出门抽一支烟。
他看到停车场里一辆白色的车子,像是救护车,又比寻常见过的救护车高级许多。男人意识到什么,靠近了车子,不大讲究地往什么也看不到的单面玻璃里看去。
他站了很久,听见里面不算陌生的骂脏话似的动静,也对着玻璃骂了一句。
“……去他妈的不回来。”
宋宁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那辆白色的长车。
车内,陆鸣握着自己刚做完手术尚且不能活动的新婚丈夫的手,对着窗外宋宁离开的背影挥了拳头。
“看个屁啊!”陆鸣恨恨似的:“就他眼神好使!要不是看他刚刚庭上帮你弟说了不少好话,我他妈肯定下车揍他了。”
岑辛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两下,陆鸣就不再吭声了。
病床上的Omega转了转脸,陆鸣立刻摸来了他的手机,看向屏幕上的来电,微微一怔。
“小谢的。”陆鸣张了张嘴,顺手按上了一旁法庭直播屏幕上的静音键:“他上周刚被谢家认回去,不会他妈的知道了吧?”
岑辛摇了摇头,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手术还顺利吗?”
少年的声音意外平静,而岑辛却已经看穿了这人惯常的隐藏,用尽量稳的气息告诉他还算顺利,顺便恭喜了他。
少年停了片刻,才自言自语似的问:“恭喜我什么?”
岑辛仿佛陷入沉思之中,许久,才问:“为什么这时候打电话来?”
少年像是轻笑一声,却没有任何笑意:“你也会有问题想要问别人吗?”
岑辛无话,而少年也没有太多为难这个刚捡回一条命的恋人的兄长,只轻声说:“我现在才联系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什么也不会告诉我,而这应该是卯卯要求你做的。”
“如果这世界上有谁从来不会拒绝岑卯的要求,除了我之外,应该就是你了。”
少年静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担心,你可以这么告诉他。”
岑辛听见自己崭新的心脏过慢的跳动声,说了声好。
“还有。”少年轻声说:“你之前告诉过我,要清除所有障碍,才能带走岑卯。”
“岑三,你会是那个障碍吗?”
岑辛好像明白过来,少年打这个电话,是想向他宣告一种改变。这种改变从岑卯经受的苦难开始,而在这场苦难结束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地位关系会发生另一种变化。这只藏在黑暗中的幼兽因为爱人的陷落决定走进丛林,而现在,他已经暗中命中了所有潜在的敌人,包括所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因素,比如岑辛这个兄长。
“我会听阿卯的意思。”
岑辛接受了对方的宣战,又隐约知道,这句话已是投降。
“好。”
岑辛放下被挂断的电话,看向屏幕上站在审判席上的岑卯,手指轻动,给晏繁发了条信息。
他的弟弟头发好像已经长长了一些,平静而妩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漂亮的眼睛轻合着,像是不关心这场因他诡谲的法庭上发生的一切,只在想着自己的事。
他在想什么呢?岑辛好奇地思考着,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于简单。
岑卯不会再浪费时间去想别的事了。
他站在那方窄小的审判席上,手腕上套着冰冷的枷锁,抓紧所有清醒的时刻,温习关于一个人的所有记忆。
那人接住他时手臂的温度,留在他身上的shi润或干燥的吻,和他讲话时温柔的声音,怀抱里清爽干净的气味,和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少年在他的头顶告诉他,他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岑卯轻轻闭上眼,不想再听法庭上其他的吵闹,只想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刻在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知自己在这样的空白里站了多久,似乎直到日落时分,才听见给自己的判决。
岑卯即将接受最短刑期三年的特殊监禁,这是这个国家最彻底与残酷的囚禁。他会被剥夺全部的感官,进入真正封闭的世界。
晏繁告诉过他,宋宁也警告过他。而岑卯觉得,这真的不怎么可怕,他受过那么多伤,其实也是怕痛的。或许,这样的刑罚只是对他过去忍耐的所有疼痛的补偿。
而岑卯可以在这片漫长的空白之中,好好温习那人留给他的记忆,直到麻木,或是清醒。
岑卯手上戴着冰冷的银色镣铐,被人带着走出黄昏时的法庭。
他好像听见宋宁的声音,男人叫他的名字,说他们会等他回来。
他还似乎听见晏繁转达了岑辛的问题,说如果出狱后,谢争来找他,岑卯要怎么办。
岑卯觉得,这可以是他走进空白的长梦之前最后留下的话,或许是个很好的兆头。
他想了一会儿,告诉晏繁,只要他来,我就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