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
谈少宗在床头柜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他在推送信息里很快也注意到来自温宜霄的那一条。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祁抑扬,祁抑扬也看着他,好像知道他有话要说在耐心等他开口。
他斟酌很久,迂回地问:“你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我应该有事要问你吗?”祁抑扬把球踢回给他。
主动提起自己的绯闻令谈少宗觉得很别扭,他想过祁抑扬要问的话他就解释清楚,没料到眼下局面变成他要先交代。他清清嗓子:“那个,新闻你也应该看到了,我和温宜霄那天晚上真的只是偶遇。他——”谈少宗停顿了一下,顾忌着涉及他人隐私,选了个模糊的说法:“名义上他算是余皎皎的弟弟,因为这个我们才多聊了几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要借这种新闻暗示离婚的事,答应过你的,什么时候公开你来决定。”
祁抑扬看着谈少宗,他其实有很多问题,十万吨斤斤计较压在心底。他想问谈少宗你答应这个澄清方案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或者余皎皎到底对于来说有多特别。但谈少宗脸上放松而坦荡的表情又让他问不出来。
至少这次谈少宗开口解释了,在他已经不必向他解释的时候。
他不说话,谈少宗以为是自己讲的还不够可信,又补充:“温宜霄取向不是同性。”
“那如果他是呢?”
一问完祁抑扬就自觉失言。见好就收就可以了,再追究显得越界。但也许是这样久违的深夜共处一室带来的混乱感,谈少宗看着他的时候他几乎错觉他们还处在以前的关系当中,因此不合时宜的问题才会脱口而出。
睡饱觉的谈少宗似乎心情很好,好的坏的问题都照单全收,思考片刻后认真回答:“即使他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的。”
说话时谈少宗的食指指腹一直在祁抑扬西服袖标上摩挲,见祁抑扬没有再问温宜霄的事,他把好奇很久的问题抛出来:“你为什么总是不剪袖标?”
祁抑扬笑了一下,似乎是因为没有预料到谈少宗会好奇这种细枝末节的事,他反问:“为什么一定要剪?”
“穿衣礼仪不是都主张——”
谈少宗的半截话被打断:“我必须要处处守规矩吗?”
这个问句令谈少宗一时语塞,他好像从没想过祁抑扬会不守规矩的样子。眼前祁抑扬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像中学男生,谈少宗有点儿想笑,是那种听到小朋友胡言乱语后的心情。他现在是真的认同岑女士以前讲过的话了:祁抑扬的叛逆期和青春期好像都还没结束。
谈少宗起身把祁抑扬的西装挂到床尾的衣架上。衣架旁边有两排置物架,祁家在这间别墅住了十余年,前几年装修翻新过一次,祁抑扬青春时期的大部分物品都还保留在此处。有件金色制品的亮光在照明一般的夜晚格外显眼,谈少宗凑近看清了,转头问祁抑扬:“这就是你的IOI金牌啊?”
他曾跟祁抑扬提到过一次他从广播里听到祁抑扬得奖消息的事,祁抑扬还记得那时候两人之间近似吵架的对话,因而不是太想提这个话题。
谈少宗却像是对这件事真的很有兴趣:“这不会是真金铸的吧?会读书还真是了不起。所以我说以前很羡慕你。偶尔会想能像你那么会读书就好了,那个家里的人也许能高看我一点。”
谈少宗真的试过用功念书。十几岁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同屋檐下其他人的恶意,唯一能想到的改善方法就是在考试中拿到漂亮的分数以争取正视。有一段时间他一周有好几天看数学教辅资料看到半夜四点,唯一后果是在第二天的早课上睡着,而数学分数则毫无长进。
祁抑扬差一点就要说,你应该来找我辅导功课的。但他想起来他们那时候从来不是朋友。
他突然不忍再看谈少宗脸上此刻流露出的羡慕。他以前想过,想要获得谈少宗的喜欢和崇拜就好了,现在亲眼见到其中一部分,又觉得只要喜欢不要崇拜就很好。
拿着金牌的谈少宗也沉默了,他一直记得听到广播的那个午后,他因为即将到来的数学考试紧张得心跳过速,错题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广播是加剧他焦虑的噪音。他实在太慌了,随便捡听来的关键词想跟同桌聊会儿天,试图让自己稍微镇定下来。
十几岁的时候大家说话都更直接,也未必是有恶意,但用词有时候会很锋利,谈少宗的同桌不耐烦地回答他:“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
放学回家查过IOI到底是什么的谈少宗其实很认同同桌这句话,因而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他和祁抑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谈少宗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他想自己之前跟吴川讲的那番话其实都是空谈,在祁抑扬旁边他很难彻底不去想以前。
祁抑扬的声音把谈少宗拉回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到床上的他问谈少宗:“你不打算再睡一会儿?”
祁抑扬的房间当然只有一张大床。离婚之后再同床共枕多少有些尴尬,但形势使然,谈少宗心想再推拒反而显得做作,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