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彻底地在世上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是一个工具,我抽不了身。为了还在襁褓里的锦意,为了早日脱身,我开始一步步地周旋谋划。
我以为人生就这样了了,直到从天而降的凤凰,不管不顾地就,介入了我的生活。我是一滩毫无波澜的死水,他就是热烈的火。
凤倾直爽而又热烈,他不管不顾,明媚张狂的模样,让我的心,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凤倾即使要利用我,他也明明白白地同我说。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什么,从未有过隐瞒。
我明白前路渺茫,也非要踏进去,这一踏就再也出不来。
我在这场皇家斗争中终于燃起了斗志,我也可以那么狠,我原来爱起来,也可以那么不管不顾,我觉得自己虽然被凤倾伤到心痛,但还活着。
以自己做局灭掉外公,其实不仅仅是为了成全凤倾和元嘉,还有阿临。皇家猎场的拼死相救,还有我为帝时的安静支持,我没有理由,不帮他。
凄凉的一世,我从他身上得到了叫温情的东西。
我从没恨过凤倾,只是遗憾和绝望。但到底是懦弱卑微,宫变在大雪里狠绝地抹下脖子时,我还是想让凤倾来接我…
我幻想着,他在模糊的光芒中,向我伸手…我又冷又痛,但那一世到底,还是没有等来凤倾。
但是后面,犯了错的凤凰还是来找我了,这一世,他主动拉起了我的手。
生命里,遗憾和绝望有过太多,但还是在不经意间,不知在那一刻,终究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我如今很幸福。
太子殿下时所期盼的,所缺少的,所有所有的不甘委屈遗憾,在往后的长生中,一切都会有我的凤凰,披荆斩棘,拼尽所有补给我。
第一百八十四章 南行篇(上)
南行明白对白祁的感情,是在对方离开后,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明白的。
可真正觉得剜心一痛,是在肚子里的小怪物会动的那一日。小家伙隔着肚皮轻轻一踢,南行手中的瓷碗掉落,碎满一地。
他殿里的小仙童吓得急忙跑进来,就看见这位素来冷冰冰的仙君,捂着眼睛,眼泪从下巴尖一滴滴地滑落下来,溅在地上黑色的药汁上,打了个水涡。
小仙童说不出话来,无端地觉得,现在的南行仙君,悲伤到骨子里,连呼吸都困难。
自那天以后,南行虽然一如继往地沉默,可眉眼间的愁色,却日渐加深。他时常待在白祁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南行的孕期反应很厉害,苍白消瘦得跟纸片一样,四五个月的时候,就整日整日地睡不着,脚时不时地抽筋,痛得这位仙君面庞扭曲。
南行偶尔在案桌前提起笔,开篇一个白祁,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篇之后,才惊觉,白祁永远不可能接到这封信了。他被他赶走了,并且以肚子里的小怪物为要挟逼他吃下了望尘,再也不会记起他南行了。
自作自受。这是南行在后来所有孤寂的岁月里的唯一想法。
南行本来打算,生下小怪物之后,就动身去妖界找白祁,有错便认,是他南行先对不起的他。可是小怪物才五个月的时候,他收到了妖界的密信,白祁独身去了万妖谷,生死不明。
信里,附上了他赠给白祁的认师的玉佩络子,带着白祁的鲜血味。即使觉得古怪,南行却也不得不去。他想,若这一次他救下了他,日后白祁在原谅他这件事上,会有几分留恋?
南行自负,即使有着孩子,他也能安稳地救下白祁。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出正天门,就被东珩抓了个正着。南行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东珩的一个附属品,闲来无聊造的一个玩物。
仙君未得天帝同意,私自去往人妖两界,是要受罚的。
东珩自然是不允许南行去寻白祁,若南行非要去妖界,便得自毁仙骨,自毁仙根,堕入魔道。
南行望着东珩,他其实不太明白,按理来说东珩应该对他宽容,可他却是眉眼带笑步步紧逼他,逼得最狠。
自己动手斩了这仙根动手剔了这仙骨,那样的痛楚,即使后来的南行梦到,也会从梦中痛醒。自己听着骨头噼里啪啦的声音,自己从识海里捏断仙根,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更何况当时他还不能用金丹之力护体减缓痛楚,他还得护着小怪物…
东珩亲自动手毁了他的容貌,说他要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有谁会愿意要他。
南行就这样拖着一身残躯去妖界。这样的一劫,他知道自己早晚得面对。南行还没有找到白祁,就被一个叫苍羽的护卫带走了。
苍羽是白祁手下的得力心腹,他护着南行躲进了四方林,然后告诉他真相。苍羽是白祁中途回妖界探亲时叮嘱的,苍羽说:“殿下让我告诉您,他是有任务在身,目的是让您与殿下关系亲厚,日后好把您骗到妖界。殿下后来觉得,您不可能到这里来,但他还是怕个万一,就让我在这里守好,万一您来了,护您周全让您回天界。如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