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自觉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他们俩送别了秦越,还沉浸在秦越的死亡里没有振作起来。
苏岩本想在那年的四月二十六,梁奎生日那天好好逗他开心。
他想办法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四月二十六,那一天,桌上的蜡烛还没吹灭,梁奎的心愿还没许出来。
他的父母,从天而降了……
其实那场面也没有如何,他和梁奎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蛋糕。他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但是他们的表情,像犯了错,终于被发现的孩子。惊慌失措,惶恐的望着两位长辈。
那位说可以把他当干儿子的梁叔叔,一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不值一提,他只是尘埃。梁叔叔只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远远站在大门口:“跟我回去。”
我不。
苏岩多么想听到这个回答,哪怕这样的答案终究无力反抗,单薄脆弱,他也想听到梁奎的丝丝挣扎。
“哦。”
那个男孩的答案如此简单,简单得他浑身的热气都被瞬间抽空了。
梁叔叔紧绷的脸似乎松了口气,他很冷静,从始至终都未打谁骂谁,甚至没有说多余的话。
“今天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我和你妈在楼下等你,三分钟。”
男人带着始终沉默的妻子爽快下楼了。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空荡荡的,人气在消失。
苏岩想起父母离开的那天,也是这副背景,和背景下唯一的他。
已言放弃的男孩如此镇定,他还有心情吻他。
印在额头的吻没有温度,冰凉冰凉,浇灭了他心中升腾的怒火。
“苏岩。”
他轻轻的喊苏岩,环住他的脖子。
冰凉的玉观音套上苏岩的项颈,那是梁奎带了十八年的玉。
“我把我余生的福气,全部留给你……”
他靠着苏岩的肩膀,流泻一地的叹息。
梁奎走了,很不真切。
只有脖子上的玉观音,时时提醒他,他和梁奎的高中结束了,梁奎不会再回来。
“苏岩,想什么发呆?”同桌的人伸手拉回苏岩的回忆。
苏岩怔怔望着梁奎的脸,视线慢慢下滑,落在梁奎脖子上的玉观音上。
“喜欢我这护身符?”梁奎微笑。
“挺好看的。”
“这可不是光好看,我nainai说这是护身符,几代人传下来的家传宝贝,它是我们梁家的福气,是我的福气。”
“你信吗?”
梁奎正色道:“我一直都信。”
高考倒计时步步紧逼的日子,苏岩觉得度日如年。他有时候想着,睁开眼也许就看到梁奎的父母,转个身,身边的座位也许就空了。
但一日一日过去,梁奎一直都在。
“梁奎,如果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打他!打他!狠狠打他!”
“如果是你欺负我呢?”
“亲他!亲他!狠狠亲他!”
“……熊。”
转眼,进入了六月,高考倒计时变成了个位数。
马老师很欣慰,临近高考这些日,班上学生的情绪总算恢复了稳定,之前因为秦越的事,学生们的心思很躁动。特别是梁奎和苏岩,无比的萎靡,令人担心不已。他真怕秦越一直没好,这两人因此影响高考发挥。
还好梁奎又恢复了以前的笑容,苏岩也冷静多了。
六月五号,同学们领到准考证,六月六号,老师和部分家长们带着学生去看各自的考场。
梨花高中的文理科考场分别在两所学校,文科在附属二中,理科在一中。
六月七号,苏岩和梁奎踏进考场,他们俩在一所学校考试,但不在同一栋楼。
第一天上午是考语文,苏岩拿着试卷,并未急着做题。
他环顾考场,有些恍惚和茫然。
“岩岩,事情变成这样,你不用多奇怪,怎么发展你就怎么做。我早就提醒过你,后面变成怎么样,都是你的原因。按道理,现在梁奎应该在A市高考,而你,应该无法高考。”
苏岩浑身一震,往事带起汹涌的怒气。
“那位考生,你东张西望干什么?老实点做题,别想歪心思,今天我可告诉你们,这里不是平时的考试,这是高考!谁要作弊,后果很严重,说不定就此断送自己的前程。抓紧时间做题了啊。”
监考老师厉声训斥考生。
苏岩的怒气压下,低着头深呼吸,开始做题。
苏岩虽然重生了,但这一年的高考试题,他完全不知道。连作文题目是啥都不知道。因为曾经的这一年,他根本没有参加高考。
同龄人在参加高考为了梦想而埋头奋斗的时候,谁会知道有个学生竟然缺席了?
当老师和同学发现苏岩缺考,慌忙寻找他时,谁又会知道苏岩被关在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