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想露出水面喘口气,头才露出去,‘砰’一声,鸟铳爆了他的头。
枪已放出,鲜血染红了海面,船底下的人纷纷露出头来,他们往船上爬,贝兆楹也往船上爬,他也不记得自己弄死了多少人,但他记得,自己许多年没有这般威风过了,以大明将士的名义,以抗击海盗的名义,以他世代忠良的名义。
叶明的鸟铳对准贝兆楹头颅的时候,崔蓬的钩子锁住了他的手,崔蓬就这么一拉,叶明的手腕被勒出血痕来。
叶明回头,说:“戚将军,您真是有气度啊,这贝参将三番五次害你,这种时候,您还能想到救他,真是有气魄,真是......”
叶明嘴上卖乖,空着的一只手已经去往大弗朗机里填充炸.药,崔蓬一根长索抛过去,自己栓着绳子往叶明的船上滑。叶明手被绑住,只好又去找鸟铳,他用一只手掰扯了半天,结果鸟铳进了水,开始放哑炮。
崔蓬上了叶明的船,她一脚踹在他膝盖上,“哟!你这个小白脸是个废物啊,文不成武不就,卖国倒是很有一套。你家主子呢,你家主子就没教你几套倭国刀法?你家的五峰船主呢,你这么不中用,他知道吗?”
叶明半跪在地上,崔蓬又踹他一脚,“跪下,对着沿岸,对着岸上的百姓,说你对得起大明朝的百姓吗?你说你是不是卖国贼,海盗!”
船板上有水有沙砾,叶明觉得膝盖磨得慌,崔蓬又踹他一脚,“别动!你涂脂啊,抹粉啊,抢钱啊,你抢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用鸟铳这种弹.药去对付海上手无寸铁的渔民,你怎么想的,你还要脸吗?你还是个人吗,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
贝兆楹的人登上了叶明这艘船,贝参将开始研究叶明船上的子母机,他看了半晌,发现自己不会用。
‘咳’,崔蓬扭头看他,道:“你来看着他,我去放炮。”
崔蓬将炮筒对着海上,她准备放炮通知曹令君带人来收尾,殊不知就趁这么个空档,叶明跳海跑了。海波荡荡,贝兆楹要跳船去追,崔蓬摇头,道:“算了吧,别追了。”
这一回的横扫烈港很顺利,曹令君带着贝兆楹的军队来收尾的时候,收缴了海盗一百一十名,大船三十三艘,大弗朗机十二台,还有鸟铳四十支,并其他火器若干。
贝兆楹要整装部队,打道回府,曹令君与崔蓬随行。
几人共乘一船回宁波,在船上,贝兆楹想跟戚英姿说句多谢,女人明明就站在甲板上,他几回走上去,又几回退回来,他开不了口。
倒是崔蓬见了他,笑一笑,说:“贝参将又要立功了。”
贝兆楹感觉戚英姿这个女人还恨着他,肯定还恨他,要不然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然为什么又拿刀子扎他的心。
当年是他用不光明竞争手段上位不假,可这世道本就如此,弱rou强食。再说了,他拿了几万两银子敬献上峰,就是让戚英姿拿钱去敬献上峰,她也拿不出来啊。
贝兆楹心想,总之此事怪不得我,原因是这世上本就没有甚么公平竞争之事。
这边贝兆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烈港,在他们返程宁波的路上,马世远就收到消息了。马世远不知道贝兆楹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或者说魄力,他将他宁波卫的两千兵士全部调兵去烈港,这到底是谁同意的?
马世远不知道唐纵拿着兵部的调令去钳制贝兆楹,他更想不到贝兆楹竟然心甘情愿被唐纵指使,总之到头来,日本方面遣人来找马世远要个说法,说他们损失惨重,要求赔偿。
日本来的是两个浪人,不知道是哪家的武士,这两人Cao一口极难听的东南方言,马世远耐心听了几句,后头听说人家要他赔钱,赔金子、银子、玉器,还有女人,听到最后一桩的时候,马世远就更烦了。
女人?去哪里找女人?烟波楼被唐纵封了,他总不能去宁波府大街上抓几个女人回来吧?那还得了,那大明朝还有没有王法了?
马世远这时候就想起来了王法,在他和倭人合伙赚钱的时候,可没想到王法。那武士说:“我家主人说了,说马大人不赔偿的话,我们就将马大人的账簿公开,看看马大人这些年欠下我们钱庄多少钱,欠我们......”
马世远笑一笑,他站起来,“稍等,我去取钱,两位稍等。”
桌上有茶,有点心,过了片刻,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端了个酒壶过来,那姑娘脸圆圆的,看起来很年轻,也很细嫩,两个浪人呵呵笑,摸了小姑娘的手又摸脸,那小姑娘倒出来两杯水酒,“您们请。”
‘呲’,一人全部灌下去,一人慢了一步,先喝下去的那人瞬间就扼住自己喉咙,口吐白沫,眼珠子往上翻。
“你!”另一个浪人要杀了那小姑娘,后头却抛出来一根麻绳,正好套住他的头颅,那浪人挣扎几下,脸颊爆红之后,也停止呼吸了。
“丢化粪池里去。”
马世远可没有甚么耐性,他又不欠那几个倭啊寇啊的,他们的船不见了,自己可管不着。更别说压着他的头,让他签那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