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有点大事不妙。跟着她进来的可不是个令人省心的主儿,果然,她还没走到距门一米远的地方便被他握住手腕拉了回去。他似乎对从背后抱住她的姿势情有独钟,双手拴着她的两条胳膊,交叠地合在她小腹,没有更逾越的动作,仿佛仅仅是在挠猫咪的肚皮。
“阿榆。”他将她的长发捋在一处,心满意足地俯身埋在她的脖颈边轻轻咬着她的肩胛骨,“今天我要呆久一点。”
“你属狗的呀?啃骨头呢?”她回头斜他一眼,两根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赶他,“粘着不热么?”
“不热。”他死皮赖脸地箍着她的腰。
“你不热我热啊,出了一身汗,臭死了。”
“不臭,你香。”手指缓缓上移,指尖似有似无地触碰到她的胳膊,在她锁骨处停留,“这里香,”沿着她脖颈的曲线摸到她圆润如珠的耳垂,研磨似的捏了一下,点了点她的耳根,“这里也香的,”经由她的下颌扳过她的脸,拇指按着她的下唇,分开她的嘴,恰到好处地止于将shi未shi的位置,“这里不仅香,还是甜的。”
他黑湛湛的眼瞳中沾着一点化不开的雾,掀起一排纤长的睫毛直白地凝视她。偏生在这样的意乱情迷中,他的目光赤诚而无邪地烫在她的心口。
方榆面颊绯红,喉头涩涩的,哽出一枚沙哑的音节。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她下意识地一缩,舌尖碰到了干燥的指腹。
他眸色深沉,不知怎样变换了动作,人已经被他压在门上。这扇门上遍布按钮,胡乱按到哪里兴许都会叫来医护人员。她生怕招来医生护士,不敢轻易动弹。
可她也不爱受人摆布,定了神,笔直接住他的目光。
这双眼生得妩媚,瞳仁比常人稍大一些,此刻她微眯了眼,眼角向上形成一只细小的钩,挑住了什么,流露出丝丝勾人的韵味,似诱惑,似挑衅。
嘴角缓缓地弯作一个弧度,她含住了他的手指,力道很小,像摩挲,刚刚好阻碍他的入侵。
他低垂着眉,眼帘也跟着敛下来,轻轻笑了一声,指腹扫过她柔软的舌头,趁她松动的片刻抚在她一颗小小的牙上。
“阿榆,”他靠近她的耳垂,在那里吹了一口气,声线里混着些许特殊的沙哑,“你这颗牙,缺了一小块。”
她的心倏忽变得柔软无比,不禁将下巴稍稍昂起。的确,每次亲吻的时候他都格外爱舔她这颗牙上的小缺口,像是窥探到她的一个秘密,总爱偷着乐。他的拇指离开她那颗秘密的牙,恶作剧似的在唇瓣上重重抚摩了一阵,调转方向去濡shi她的耳垂,“怎么缺的呀?”
她不自觉地吞咽,令明明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也染上一丁点别样的意味,“半大不小的时候贪玩,抓起一颗山核桃就往牙上磕。山核桃没开,牙磕掉一块。看不太出来,也就没补。”
颈窝处传来一阵低笑,她几乎能想象他此时的神情。她推推他的肩膀,让他别闹,谁想下一刻他便含住她的耳垂,衔着那原本有个小孔的地方力道温和地向下拉扯,颇有玩闹的意趣。
“你属狗的呀。”话一脱口,她也不清楚怎地就变成这般嗔怪的语气,于是推搡也成了半推半就的样子。
“阿榆,”呼吸在暧昧的推动下愈发急促,他顺着她下颌的曲线一点点向下吻,吻到她仰起头,“咬我一口,好不好?”她不应,他便换了哀求的语气,“用些力,咬我……”
她心头酥|痒,赌气般照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口。然而到底怕弄疼了他,衣衫上留下淡淡的水渍便松了口。他抱紧了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虚假的颤意靠在她怀里喘气,“阿榆你咬起人来一点都不疼,跟猫挠似的。”
她堪堪避开门背上一个紧急呼叫按钮,又是哄又是赶地将他腾去床边,按着他坐下,由上而下看着他,轻慢道:“怎么,要我疼你?”
“嗯,疼我。”他从她怀里抬头,shi漉漉的一双眼仿若倒映星河,壮阔渺远的漆黑深处正进行着一场浩大的覆灭与创生,而一切无声且静谧,如松脂般缓慢流淌。他松开一只手,将自己的衣领扯下一些,指着一个位置对她说:“咬这儿,让我疼,让我流血。”
本以为是调笑,可他的眼神认真过了头,叫她迷惑。她抿着唇细细看他的神情,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头发抚了两下,放低声音,“原来你喜欢这样子的么……”俯身贴近他冒着热气的肌肤,犬齿按在上面来回碾压,“嗯?”
他的颤栗愈发明显,她的牙齿拓印在他的肩胛,每切入一点,他的呼吸就粗重一分。他按着她的后脑勺,让痛楚深入他的皮rou,力气大得惊人。侧着脸贴紧她的头发,似乎要在上面扎根生长,“阿榆,阿榆……”他断断续续地唤着她的名字,迷蒙之间夹带着水汽,时远时近,犹如梦呓,“伤害我……抓住我……你会在我身边吧?你会在的吧……”
理智快要被侵吞的方榆呜咽了一声,费力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来。口中极淡的血腥味道拉回她逐渐涣散的心神,她渐渐地认清一个事实,这个按着他后脑勺诱导着、迷惑着她的男人,在向她渴求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