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眼凡胎的叶翊,所有的人,都在逼迫她啊!在凡夫俗子的传说中,或许是忠贞可歌的爱情故事。于她呢?无疑是自寻烦恼悲伤。
本来的星海,应该拥有一个完美的童年。龙族的公主,虽然地位次于天仙,哪个不是在父兄的呵护下,极尽荣宠,笑傲天地?可唯有她,诞生之日起就独自沉睡在三山之巅,之后下凡历练,颠沛流离,受尽磨难。
星海,是带着宿命降生的孩子。活得太辛苦太不易了。
长安,离乱之城。六百年,对天地同寿的神袛来说,宛若浮光掠影。但对嘉南来说,在长安城遭遇的一切,是他对四界的最初印象,永生不灭;对于阿环,是一则屈辱惊变的故事。岂能安之若素?
既然别去,缘何回来?
一入长安,不得安。
2008.7.11-2008.7.14 颜无水于东亭
三月廿三 --爱不得,这便是永生对我们的惩罚。
东风袅袅泛崇光。抄手游廊上每隔数步,便高燃着一盏琉璃宫灯,应和着春景,制成娇俏的海棠花瓣模样。真照出几分“夜深只恐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的诗意来。远远观去,玲珑剔透,美轮美奂,如同传说中的水晶宫殿。
星海歪在榻上,惬意的摇晃着木屐。乌发shi漉漉的,新做的云锦浴袍宽宽松松的系着。稍带些蔚蓝的眼眸中,弥漫着氤氲的水雾。
好不容易寻见她,陈雁华快步上前,走到跟前,却不晓得说些什么好,只问:“醒了?”说出口,顿悟是句废话。
“嗯。”抬眼见是她,星海眼里的迷雾瞬间清澈,笑嘻嘻的伸手,拉扯她坐在近旁。
陈雁华细细打量她。刚从温泉出来,面色甚是红润光泽,看来伤势基本平复了。如传闻所说,龙族的水愈能力果然厉害。她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从榻上站起,躬身屈膝,恳切道:“多谢救命之恩。”
星海吐了吐舌头,呵呵笑着:“你谢嘉南吧。是他救了我。”
“是。帝君大人那边,我会亲自致谢的。”陈雁华垂眸道。自少暤投胎以来,西方白帝真君的奉位一直置空着,不曾补缺。天界纷纷揣测说,那个位置是为嘉南留的。待他阅历长些,便会册封。而在她心里,少暤也好,嘉南也罢,总是故主恩深。这一声帝君,不会改得。
星海的眉头明显的拧了起来,有些生气的强调道:“那是嘉南。”
“是。”应是应了,陈雁华不以为然。
“原来你们在这里。”灯火阑珊处,嘉南青衿襥巾,佩玉将将,飘逸清雅行来,如同皓月生辉,满庭的灯火仿佛暗淡了去。
星海满脸得意的冲他挥手:“嘉南。”
嘉南修长白皙的食指,轻车熟路的敲上她的脑袋,慢条斯理的说:“伤势刚好,歇歇再上华山吧。”
“好。”星海抱头,避至一边,咯咯笑道:“说了多少次,不要碰我尊贵的头颅。”
陈雁华惊讶于两人之间的熟稔亲近。再一次悲哀的感到,星海,并不是阿环。记忆中的阿环,不会这样柔顺的说话,不会这样调皮的嬉笑。她低下头,静静的站立在灯火的Yin影之下,掩饰住情绪的波动。
嘉南携起星海的衣袖,道:“随我去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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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月时分,夜色晦暗,更漏声声不忍闻。巡查宵禁的执金吾者,骑着高头骏马,明火灯杖,肃然通过。
长安崇仁坊。小小的院落,矮矮的屋檐,黑瓦白墙。反常的,一墙之隔,如水的月光铺了满满一院,亮得如同白昼。
朝南一间四四方方的堂屋,门前垂着洗得几乎发白的素色帘子,旧糊的窗纸用宣纸贴补了若干处。东侧的厢房供奉着祖宗的灵位,青铜鼎上插着三炷香。西侧是厨房,零星的堆积着些木柴杂物,灶上若有炊烟袅袅升起。天井内置着一个三条腿的梨木案几,上面摆着本翻开的《尚书》。笔墨纸砚一应齐全,白羊笔上似乎饱满着新磨的墨汁。
一看就是贫民的屋子,但是这里的一切显得这么的温馨自然。仿佛片刻之前,勤勉的丈夫在诵读着圣贤的书籍,准备着即将到来的秋闱殿试;贤惠的妻子忙里忙外的Cao持家务,生火造饭。
然而,物是人非,物在人去。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想挣扎出来,破茧而出。星海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头疼欲裂,痛得将指甲生生的扣入嘉南相握的掌中。
嘉南的声音好像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飘忽而来:“你看得出,我设了结界。”
是的,他们眼前所见,只不过是六百年多年前的残影幻觉。这间屋子,在别人的眼中,是不存在的。
星海松开嘉南的手,捂头蹲下,满脸痛苦,更紧的蜷缩挣扎起来。呼啸而来的回忆,要将她瞬息毁灭。是谁,在渭水边惊鸿一瞥,宛如初见?是谁,借着清辉夜读,酬志报国?是谁,自信的许下承诺,不离不弃?不知不觉中,竟泪流满面。
“这是我父母旧时居住的房子。”嘉南如立于破碎的光Yin中,浮光皑皑,缥缈同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