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纵使不甘心,又能如何?赢者为王,败者为寇,天经地义。
衣旋袖飞,斯人杳去。
而凌君卿命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喘息未定的看着星海离去的方向,露出诡异的笑容。输了这一仗又如何?最强的她被拖在此处,想必另两处的埋伏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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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云色掩住了寂寞的夜光,星辰寥落。
林瑄与宋玲联袂站于山顶眺望满城灯火,衣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宋玲轻笑一声,道:“告诉凌玥、凌君卿的双重身份,师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林瑄挽住她的纤腰,嬉笑道:“怎么会?昨天我可是费尽口舌,差点使上美男计了,才让她百分百的相信我的话。”
凌玥原先知道一半,自他告诉另外一半后,她就被绝望摧毁了。攻心为上,只有她的绝望,才能动摇凌君卿坚强的意志,让他们的偷袭有机可乘。只是,真是可惜凌玥了。那个美貌青春的女子,曾经在梨树下为她的小哥哥流下诚挚的眼泪,而今一片芳心凋谢在二八的如花岁月之中。他不忍心,但不得不为之。因为这江湖是绝情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啊,”宋玲挑眉,“真不厚道。”
“我的亲亲娘子啊,为夫对你一个厚道就可以了。”
“油嘴滑舌,谁允许你动手动脚的!”宋玲沉肘用力向后撞去。这个节骨眼,他还能有本事调情?真服了他。
林瑄跳着避开,笑道:“有人谋杀亲夫啦。”
“不晓得星海他们进展如何?”宋玲蹙眉,掩不住的忧色。
“你且放心。”林瑄虽是安慰,眼底深处也是一片焦虑。认识他俩的人颇多,不方便亲自出面。营救的事宜,林瑄全权委托给了心思缜密的陈雁华。他们五人下山已有一个半时辰,至今凌家庄内,一点动静也无。怎能让他们不担心?
烟花流瞬,喜上眉头。林瑄宋玲携手相握。
不多时,人影幢幢,雁华叶翊怜儿带着谷主前来。
数日不见,谷主护身的真气被废去,露出原本的容貌。衣物邋遢,沾有血迹,但神采是奇异的奕奕。
宋玲见状,十指如飞,想拂点他的各大xue位。不料被谷主出手拦住,沉声道:“不必费劲。”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贴身藏着的布囊,递给林瑄,冷笑道:“你且收好。有了它,江南不日必是听翠堂的天下。”
林瑄心中一酸,双膝跪下:“师父,徒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原来,谷主自愿落入凌君卿手中,就是为了得到这些凌君卿的罪证。
谷主叹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总是不够心狠。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听到这句话,林瑄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伸手握住谷主的手。然而已经迟了,谷主自断经脉,永久的阖上了眼睛。听翠堂要光明正大的立于江湖,就不能有幽风谷谷主的存在。
一代枭雄,竟毙命于斯。
“师父!”林瑄的悲呼,难以抑制的,低沉的,似呜咽。
“舅舅,谷主!”叶翊和怜儿也扑上去。
“三谷主呢?”宋玲用袖子拭着眼角问,不意引出了更多的泪水。
“三谷主,她……她在谷破时就……”怜儿再也抑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江韵蝶虽然性格喜怒不定,但最是疼爱他们这些小辈,生活起居照料得无微不至。这是桑怜儿第一次直面真实的死亡。亲人的永离,在她心底刻下恒久的伤痕。
叶翊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揽住了她,心下也是恻然。
陈雁华站得远远的,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尘世的离别,她经历得久了,心湖再也起不了一点波澜。这半晌功夫,圣女还没有回来,她微微有些焦躁,抽身想要离去。
“林瑄,他好像中毒了。”白衣晃过,星海扶叶翔挨着岩石坐下。
林瑄忍下悲痛,正待查看。宋玲上前欺身挡住了他,冷笑道:“你有本事沾染了十七种毒回来,叶翔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星海低侧着脸,满腹委屈:“我,我不知道……”
“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绣玉谷的圣女!”宋玲加重了语气。她对星海的怀疑,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叶翔身上的剧毒,她看得明明白白,本来的只是中了迷昏的药粉,后来星海扶他回来时,牵扯上了九种沾衣的毒素。更可怕的是,其中一种虽然是无色无味,但是凭灵犬的鼻子,很快就能够跟踪过来。凌君卿--他们的师叔,果然是老jian巨猾!此仇不共戴天!
“撤!”林瑄当机立断。
“我不走。”叶翊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丢下自己的亲哥哥。
“我也不走。”桑怜儿与叶翊并肩而立。
林瑄腹中骂了句“愚蠢”,挠挠头也无良策。如果他们坚持不丢下叶翔的话,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就是被凌君卿找到。寻思了会,终于做出判断:“把他送回去。”
“什么?”叶翊死死的握紧了拳。要不是叶翔执意去找凌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