惺:“一会儿阳光一会儿雨的,难受吧?难受咱们就下山,你就休息吧。”
程勿:“不难受!”
话刚落,走过的苍树稀里哗啦落下一阵雨,浇到两人身上。程勿落汤鸡般,扶着树喘气。他脸色青青白白,却高声:“痛快!”
女瑶“噗嗤”笑了。
她凑近他脸颊,轻轻地亲了他一下。程勿一个激灵,差点将她甩出去。幸亏女瑶紧抱着他肩,她倒他也跟着倒。程勿从泥地里爬起来,脸上尽是汗,心中却愉悦无比。好像女瑶的那个吻,让他脚下轻飘飘,生龙活虎,重新有了劲。
等到山巅上,四面扶风,女瑶落了地,少年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喘气。而女瑶冷酷无情,绕他走半圈,她一刻不停地在他后背某个xue道上踢一脚,程勿一声惨叫后跳了起来,怒瞪女瑶。
他瞪女瑶,却发现女瑶拧着眉,神色几分迟疑。她望着他只顾沉yin不说话,程勿不禁问:“怎么了?”
女瑶沉默了片刻,决定让程勿自己选择:“程勿,你有没有想过,我从一开始就跟着你,维护你,还教你武功,我是别有目的的?”
程勿目色一暗。风吹着他的宽大衣袍,他想到了女瑶以前对自己的隐瞒,对自己的欺骗。那种感觉对程勿来说不如何愉快……程勿勉强笑了下,笑意苍白:“我知道你别有目的,我只是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
他看着女瑶:你终于要说你的目的了么?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你要图的?你说吧,能给你我就给你;不能给你,你就杀了我吧。
女瑶目中微怜:傻孩子,哪有那般严重。你纵是不愿意,我顶多、顶多……废了你的武功放你走而已。
女瑶在寒风中咳嗽了两声,她缓口气才道:“其实我身上隐患这般严重,是我练的心法《淬阳诀》有问题。三代前,我教教主功法缺失,之后我师爷、师父一直想补齐,但未能成功。功法不齐,虽意外地让功力效果提升了,但我们一脉,便没有活过四十岁的。”
程勿:“……我是那个帮你推演心法的?所以你才教我练武?”
女瑶沉默着看他。
良久的寂静后,程勿低下眼皮:“好的我愿意。”
女瑶:“……!!!”
看程勿快速抬眼,对她一笑:“没有你帮忙,我一辈子打不赢程家的。有你帮忙,我也应该帮你。纵是你不成功,让我寿命有损……我其实也不在乎活的多久,去长命百岁去。小腰,我们开始吧。”
女瑶眸子一缩。
她想:到底是有感觉的。程家那样对程勿,程勿他哪怕不知道那是错的,他也觉得活着没意思,他也想早日能结束日日打骂的生活。他现在跟着她……骨子里那种漠视生命,还是有影响的。
山头猎风,女瑶握紧了程勿的手,低声:“放心,我会看着你的。一旦不对劲,我就帮你散功重来。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程勿:“嗯,我相信你。来吧!”
女瑶向后退一步,将空间让给他——“好,我现在将‘北斗篇’详细给你解说。”
面向天地,姑娘长身玉立,悠悠yin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
旷古幽静寂寥扑面而来,前人之功,后人乘凉。风狂涌,随着她开口,程勿跃上高处,折一枝树木在手演练。少侠身姿飒飒,潇洒无比,被风拖着,几欲飘然随风去。招式流畅,杀意自现。越武越气,周身气流皆被带动腾空!
满天风沙起!树木拔地,云涛乱涌!
女瑶将自己琢磨了许久的功法在程勿身上推演,程勿手持一根树枝,听从女瑶的说法运气。他动作缓慢,气息稍一凝滞,便告诉女瑶。女瑶便盘腿坐下,拖着下巴沉思哪里出了问题。
程勿不以为然:“这块不成功就练下面的嘛,说不定下面就顺了。”
女瑶在他后背打一下,笑骂:“习武有你这样偷懒的么?真是越不懂,越敢胡说。”
女瑶是个严厉的师父,她于习武一脉有天赋,自身又格外努力。她一旦进入状态,便会浑然忘我。一开始程勿还跟她说话,她会说笑;到后来,程勿主动跟她搭话,女瑶拿着一根树枝在比划,压根不理他。女瑶好不容易想清楚一个路子,目中亮起,立刻指挥程勿练习。
不知疲惫、不识疾苦、毫不厌烦。
程勿心中羞愧,他常被人夸习武天赋好,但女瑶一旦专注,他才知道他离她仍差得很远。她深深地迷恋武学,乐此不疲地研究。她能成为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靠的当是那一身可怖的武力。
况且女瑶不仅自己用心,还要求程勿一刻不停。她要他一遍遍地练她所教的部分,她盘腿坐在地上,目光如鹰隼般紧盯他的一举一动。稍觉得不妥,她就叫停,然后是长时间的沉思。
这个期间,程勿又得一刻不停地练习别的部分。
程勿咬紧牙关配合女瑶,他觉自己已是能忍之辈,但碰上女瑶仍甘拜下风。五日后,程勿两眼空洞、神色迷茫,觉得手脚皆酸痛得不是自己的了。没日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