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女声,秦霜河努力睁开眼,当即看到她敬爱的教主大人在侧。教主跪坐到了她边上,教主身后,跟随着很迷茫很着急的程勿少侠。
秦霜河:“……”
程勿茫然回望:“……”
秦霜河大汗:艹,怎么程勿也来了?被少年乌黑的眼睛望着,她还真有些尴尬。
秦霜河转头握住女瑶的手,虚弱而殷勤:“教主,救我……我的孩儿,就交给教主了。”
她疼得厉害,肚子痉挛般一抽一抽,每抽一次,她的痛意多一分。一开始还能忍着不叫,这会儿她已经忍不住了。她叫的凄厉,脸上全是汗渍。雷电交映的夜晚,怀中的胎儿怎么也不肯落地,秦霜河却已经开始力竭征兆。她惶恐地用力握住教主的手求助,她与自己的下属们一般信任教主的能力。
女瑶沉默一下,回握她:“放心,有我在,一定保你们母子平安。”
女瑶跟左右使个眼色,下属们迷惘地赶上前照顾秦霜河,见女瑶走了出去。走出布篷,女瑶与十来个大男人面面相觑,女瑶很淡定地问:“你们有谁有过看孕妇生产的经验?或者听人说过孕妇产子?”
众人:“……”
被女瑶严厉肃冷的眼神盯着,十来个大男人中,有三四个男人非常不确定的、犹犹豫豫地站了出来。他们七嘴八舌:“我夫人生产时我就在外头,听过她喊叫”“我没见过,但我娘老跟我唠叨她生我时有多辛苦”“我杀过一个专帮人生子的产婆,她嘀嘀咕咕得我烦”“巴拉巴拉”。
女瑶欣慰:还好,起码有三四个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女瑶再问:“看畜生生产,帮畜生生产,有过么?”
一个矮个男人站了出来,挠头:“我看过牧人给羊接生。”
女瑶再继续问下去,剩下的男人们,则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了。甚至大家还很奇怪:教主大人不是女的么?为什么教主看起来比他们还一无所知的样子?
基于对教主的崇拜,他们没敢多问,女瑶已经挽起了袖子安排人手:“行了,你们五个跟我进去,大家一起提意见,看怎么帮你们秦大人把这个孩子生下。”
众人点头连忙跟上教主步伐,却是女瑶一侧头,看着跟在她后面的程勿。女瑶短暂踟蹰了一下,对程勿摇摇头:“小勿,你还小,生孩子不是你能看的。你留在外头帮忙。”
虽心里意见不同,但程勿在关键时候从不和女瑶争执。他皱着眉,轻点了下头止住步伐。
女瑶和五个男人一同重新窝进了布篷中。几个男人正好环绕,替秦霜河挡住外面溅飞进来的雨丝。他们神情尴尬很不自在,眼睛甚至不敢看秦霜河。人生第一面直面看非自己女人的老大身子,还看对方生孩子,哪怕在魔教,都是第一次。
女瑶扯过一块布,挡住秦霜河下方。她袖子已完全挽起,蹲在秦霜河腿边低头察看。两边男人抬头看天,听女瑶忽然问:“接生需要保证些什么?做些什么准备?”
众人一愣,赶紧群策:“不用准备啥吧,不是噗通就生下了么?”
“不对,我们大人是早产啊!得、得保证干净吧?”
“对对对,我夫人生孩子的时候,产婆准备了好多热水。”
“还有剪子!还有纱布……”
女瑶吼道:“程勿!”
外头的少侠已经快速“嗯”了一声:“好。”
转头,程勿就跟其他和自己待一起的男人说:“热水……你们的随身水袋有哪些还有水?”
他搜集了三个水袋,往一起放。他在几人不解的眼神下快速打开水袋,手贴着牛皮袋感受了下,把水袋重新换回去——“用内力把水加热。”
程勿再思索:干净……剪子……唔。
剪子不成问题,江湖人士手上多的是匕首,程勿自己就有一把。程勿蹲下,从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然这把匕首此时血迹斑驳,抽出时银光锃亮,发出凛然血腥寒意。程勿想了下,问:“酒!”
酒来了,被程勿用内力加温,往匕首上一喷。他用袖子罩着,好不让酒水、匕首被雨水所污染。解决了匕首问题,再接过加热后的水袋,程勿又开始解决纱布问题。这个问题最容易解决——江湖人士,包扎时从不用纱布,身上随便扯下一块粗布便可代替。
里头女瑶喊:“还有小孩生下来后的襁褓!”
程勿:“嗯!”
几个大男人被程勿安排着做这个做那个,他们回过头来才微微不满:咦,你是谁啊?你不过是我们教主的爱宠,你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孩子居然教爷爷们做这个做那个,你哪来的胆子?
他们一停顿下,被程勿少侠清冷沉静的眼眸望着:“还不做事?你们谁有想法可以提。”
众人连忙摇头:不不不我们没想法。
他们非常无奈地按照程勿的吩咐做事,事实就是这般无奈。他们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接生,程勿也不知,但现实中,正是程勿在不停地提出命令、发布命令,他们连开口说话都很犹豫,怕自己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