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府添了不少麻烦”。
侯爷脸上笑容加深,满意地点了点头,犹豫片刻,眯着眼睛问道:“景岚呐,既然你在我们府上住的习惯,我瞧着你和沛孚他们兄弟几个都处的不错,夫人自是不必说,对你像对亲生女儿一样,我瞧着夫人对你怕是比对沛霖还要更亲近几分呢!”
景岚听到徐沛霖的名字,心里突然跳了一下,暗笑自己如今真是痴傻了。敛了心思,回侯爷的话:“夫人最是仁厚,待我和妹妹都十分体贴亲热。几位哥哥也待我们很亲切,我和妹妹至今还惦记着在侯府跨院里围炉烤rou那日的情形呢……”
围炉烤rou,烤的是侯爷随皇上去打来的野雁和野兔。说起这个,侯爷更是满意,只觉得景岚这孩子乖顺得很,把心一横,问了句:“景岚,你那几位哥哥中,你瞧着谁待你最好?”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胆,一旁装模作样喝茶的林璟闻言,差点儿没把自己嘴里的一口茶水给喷了出来。
景岚只觉得自己里嗡嗡地响,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细密的花纹和走线,上面一大片晕染开的花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带着说不出的感觉,慢慢地蔓延开来。愣了半晌,景岚终于开了口:“世子爷与我们不常见到,四哥哥要忙着读书准备科考,二哥哥和三哥哥同我们姐妹更亲近些……”,话说的慢慢悠悠,手指也无意识地绞着帕子。
侯爷和林璟没有想到景岚会把徐佩孚也拉出来说,不过看景岚这情态,心理俱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两人相视一笑,林璟紧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满意地笑道:“好,好,好,景岚,今个有桩喜事要跟你说的”,说罢起身,亲手把写着徐沛霖生辰八字的红封递给了景岚,“这是沛霖的生辰八字,侯爷今日来,原是要问问你的意思,若你对沛霖也有意……”
后头的话,不言自明。
景岚一时懵在一旁。前世她一门心思想要嫁给元居安,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出嫁的那日。今生,这一心一意的好郎君竟这么快就来家里提亲……她低垂着眼帘,回想着和徐沛霖相处的种种,许久之后,才慢慢抬起头,微红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侯爷和林璟俱是松了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璟摆了摆手,笑道:“好,你先下去吧,你和沛霖的婚事,我和侯爷会好好商议一番的”。
林景岚羞红着脸,屈膝行了一礼,缓缓地退了出去。面上极力维持着平静,心里早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今生的幸福来的这样迅速且容易,让她反倒有些难以置信,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个梦。
她从袖袋中摸出贴身放着的那枚玉印,定定地看了半晌,竟傻傻地笑了起来。徐沛霖,徐沛霖,徐沛霖的玉印,以后,这玉印的主人,就会是她的夫君……
一阵轻风拂过,吹得景岚Jing神爽朗。
顺着回廊慢慢往后院走去,转过一个弯,就看见徐沛霖在月亮门旁等着她。远远望去,他长袖当风,高大俊秀。走近了,就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目光沉静而专注,望着她一步一步地沿着回廊朝他走来,紧紧抿着的唇角才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弧度,随着她一步步走近,他唇角的笑意才慢慢地加深了几分。
“景岚,我还未曾求我父亲母亲向你家提亲,因为怕唐突了你,可昨日我母亲……”,他看着走到眼前停下来的景岚,开了口,声音却有几分沙哑。
景岚却不敢直视他深邃含情的双眼,垂下眼眸,打断了他的话,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知道徐沛霖怕定亲来得太突然自己一时接受不了,可她也知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道理,无论早晚,能遇见他,能被他珍爱,对重活一次的景岚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福气。
这样的幸福,她前世想都不敢想。
徐沛霖却还是深深地望着她,道:“我原本是打算再过些时日,等你心意定下之后,再去求我父亲。没想到,我父亲母亲倒比我还要着急,如此一来,倒是白白地成全了我”,他说着,抬手抚了抚她头上垂下的碎发,低声道:“我只怕事情太突然,委屈了你”。
他的手温柔而克制,让景岚觉得发丝上的触感一路传到了心里。
她抬头,脸上微微泛红,神色却是坦坦荡荡,凝望着他,半晌才漾起一个笑容,低声道:“我有什么好委屈的?能与三哥哥相遇相知已是景岚的福气,世上女子哪有会因为幸福而感觉委屈的呢?”
徐沛霖笑意一直蔓延到眼底,两人深深地对望半刻,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轻叹一声,幽幽地道了句:“你可知道,那日你硬是要将那玉印还我,我心里有多么不是滋味……”
那锦囊,正是景岚那日装玉印的那一个。她不由得脸上一热,伸手去抢,却被他抬手闪过,自己则一时没有站稳,跌进了他的怀抱。
隔着春日薄薄的衣衫,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徐沛霖胸腔中擂鼓一般强烈的心跳声。
她立刻站直身子,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没好气地道了句:“三哥哥”,绕过他匆匆回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