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契丹原是游牧民族,圆形建筑是祖风吧。
今日所宴,皆是皇亲贵戚,皇上还没有到。坐在右首下侧首席的一个年约三十、有些病怏怏的人乃是大皇子那克察,虽说是长子,但因先天顽疾,那克察并不理政事;那克察对面所坐的白胖得有些不太像契丹人的那位是二皇子域台,由于不通武艺,域台只管契丹财政;那克察下首坐一满脸傲气的年轻人是三皇子客庆,客庆文韬武略不输赫致,但皇上却将兵权尽数交与赫致,是以客庆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赫致总是一脸傲气,外夹杂着些愤愤不平;赫什与赫致坐在一起。以下便是些略小的皇子,以及别部皇亲。
"四弟,多日不见,不曾想四弟竟然也会与宴。"先开口的是那克察。
"父皇之邀,怎敢推托?大哥近些日子身子可好?"赫致关切的回问。
"唉……还不就是如此。"那克察幽幽的道。
"四弟,比起大哥,我倒更关心你啊,你半个月来足不出户,我还道你也病了呢?"这次开口的是客庆,明显话中带刺。
"劳三哥关心了,小弟无妨,只是公事繁忙,不得空闲罢了。"赫致也非易与之辈,言下之意便是嘲讽客庆无事可为。
"少了镜城之事,四弟竟还如此繁忙啊?"客庆狠狠地揭着赫致的疮疤。
赫致一时语塞。便在此时,皇上驾到,众人皆噤声。皇上年纪并不甚大,头发微白,望之也就五十许人,但身体并不甚佳,时不时的咳喘。
宴会便算正是开始了,果然,余羌国进贡的珠宝灵药皆是上等奇珍,余羌国的舞娘也个个身材曼妙,面容姣好,舞姿也很是独到高超,与宴的众人尽皆瞩目,津津乐道。唯独赫致呆呆出神,心有旁骛。
"赫致啊,你三位皇兄都已大婚纳妾,子嗣不缺,唯独你常年征战,仍无娶妻,不若今日选得一位,就算是我儿的侍妾,你看何如?"皇上满心关切的言道。
"谢父皇的好意,但侍妾之事,儿臣想是不必了。"赫致心不在焉的推托道。"父皇,儿臣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这倒不完全是托辞,眼前歌舞升平的景象实在让现在的赫致不胜其烦。赫致说完便走了。
赫致才回府不久,赫什就跟着回来了。赫什冲进赫什书房,兴奋道:"四哥,父皇说的对,你都二十二了,是该纳妾了,你看,我帮你挑的,是所有舞娘中最漂亮的,你喜欢吗?"
赫致见弟弟身后跟着一女子,姿容清丽,抱着一堆鼓鼓的东西,对这个宝贝弟弟,赫致很是无语,只得道:"她也比你大不得多少,弟弟既然喜欢,不若留着等你大些,陪你吧。"说着还是埋头于桌上的文书地图之中。
赫什有些不高兴了,道:"四哥,你怎么这样啊?算了,那,这包药材都是上品,你最近要的多,我特地为你向父皇要的。"
赫致有点惊讶,抬起头看了赫什一眼,道了声谢。从那舞娘手里接过药材,便匆匆出的书房。
第25章
赫致穿过回廊,转过厢房,七转八弯方始来到后院深处,此处平日很少有人来。花团锦簇之中建着一幢二层小楼,赫致匆匆来到楼前,开得锁,入得门,便急急冲上楼。
二楼是一间Jing致的雅阁,床榻、几案、书架、花格,所饰无多,却很清雅,布置得颇有江南意味。
之前似乎很匆忙的赫致当真来到雅阁,却变得一步一顿、蹑手蹑足,眼睛死死的盯着里屋的床榻。床榻之上躺着一人,盖着被子,静静地躺在那儿,静得甚至连呼吸声也几不可闻。赫致不由得也摒住了呼吸,缓步移向床边。
从门口到榻旁这几步路,赫致像是走了数年一般,好容易来到榻边,刚想伸手却又缩了回来,顿的一顿,终于还是伸手探了探床上之人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却绵长,无什大碍。"赫致此时才放下心中大石,就着床榻坐了下来,一个人喃喃自语,又像是对着床上人所言:"你上次破我突袭之阵,我出神地想了数日还是不甚明了,你什么时候才可给我个解答啊?"顿的一顿,看了眼床上毫无反应之人,续道:"好吧,睡着也好,不似醒着时那么捉摸不定,唉,我去替你熬药。"言罢,有蹑手蹑足的下了楼。
待赫致熬完药在上的雅阁,见床边已多了一人,赫致一愣。
"四哥,难怪你这些时日要的这么多药材,又不见去出。原来是为了救他啊!唉!他怎么伤得这么重啊?"赫什见赫致走的古怪,便跟到了此处。也是今日赫致有些失神,不然也不会没有发现赫什这条尾巴。
"你来此作何?"赫致不理会赫什所言,声音有些严厉。
"四哥,这半个月来,你常常失魂落魄的,今天尤其严重,我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嘛。"赫什有些委屈的言道。
"什么‘失魂落魄' 啊,跟你说了,汉人的词不会用不要乱用。"虽是责备,但念及弟弟也是担心自己,赫致的语气已轻得不少。说完端着药走到床边,轻轻扶起床上那人,将他的头靠在自己左肩,左手端碗,右手轻勺起一瓢汤药,吹了吹,确定不会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