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岂不是笑话?语谰池主人不如现出真容?”
“陛下莫要强人所难。”
祁钺听他这么说,自觉失礼,便道:“朕不是有意冒犯,不过是觉得你像我一位故人。”也说不上是故人。
而后又道:“你日前为我治病从不多话,今天是谁让你和我说这些?”
李瑄城面具之下的额头蒙上一层薄汗,道:“臣已说过,一家之言,陛下听得不听得都无妨。”
“是长公主吗?”
李瑄城并不再答话,顺势便默认了祁钺的猜想,而后一揖道:“陛下若无事,臣便告退了。陛下身体已然恢复了大半,由御医为陛下调理即可。臣也要离开京师了。”
祁钺没有再拦他。只是想问问长公主这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字数略微多了一点√
不够看什么的……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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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陈兵在野(二)
祁钺的病好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便决意将国师的近况不着痕迹地了解一番。祁钺要查人,自然少有人能从中作梗。呈上的证据便是不确凿,只要祁钺信也就成了铁证。
尹天禄多少有些觉察,自尾随监视语谰池主人的那位落到对方手里安上了个刺杀长公主的罪名,尹天禄便开始心神不宁。
青砖墨瓦天禄台上,尹天禄迎着风意起了个盘,凝神屏息算了他日来最悉心的一卦。然后站起身来,广袖随风扬舞。
是祸非福。
杜正的病愈发严峻了。
李瑄城多次想去替他看病,但是觉得不请自来实在莫名其妙。
“御医说杜大人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可不是……我日前去看他,他瘦得都不成形了。”
“太子不争气,连累老师卧病啊。”
“说话小心点,四皇子如今不是太子了。”
……
李瑄城下了朝,听到些御史讨论着,面上不觉像蒙了严霜一般。
去长公主那问候时,长公主也道:“你不去看看杜正么,他总是你的老师。”
李瑄城道:“我愧见他。况且他见了我,只怕更不会好罢……”
“再不见便见不着了。”
“……”
“我便当个中间人,请语谰池主人过去替他治病如何?语谰池主人不是只要百金便会一口答应么。他不知道你是谁,你也算尽了心意。”
李瑄城颓然道:“长公主,杜正的病,寻常医生和我看,结果是一样的。便是我也不能让他多几日……何况给他看病的已经是御医了。”
长公主惊道:“竟然你也治不得?”
“我要是能治,断不会等到现在。”
“多上一日是一日。老四回来也得见他呢。”
“……”
长公主见他不说话,叹道:“杜正是造了什么孽,学生一个比一个不能叫人省心。他是被你们两个生生气死的罢……”
杜正的眼窝深陷,眼神沉沉无光,面上多有暗斑,将眉上的那颗星痣也遮了去。俨然半截入土之人。
李瑄城觉得自己要不是戴着一个面具,当真是无颜来见杜正了。
他替杜正把完脉,便让凛冬去抓药。
杜正道:“谢长公主恩,也谢语谰池主人特意替我这病骨医治。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好不了的。”说罢轻轻咳嗽起来。
身边的婢子马上端上水来。
李瑄城觉得自己居然没法反驳。杜正沉疴难治,自己竟然也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
亏自己一手医术,却治不得一个杜正。
这件房间也是暗沉沉的全是死气。杜正已经颗米难进。李瑄城已经看完了病,没什么理由再待下去,却觉得自己挪不动步子。
杜正喝了的水咽下一半吐了一半。那婢子赶紧拿帕子替杜正擦了嘴,然后跑出门去,似乎是拿东西收拾地面。
李瑄城便走近了杜正。杜正正半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他连喘息都觉得累。
“太子没死。”他说。
杜正半眯着的眼睛一睁,瞪得如铜铃一般,好一会才抖动着嘴唇要发声。
李瑄城抬手制止了他:“我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谁,杜大人便是知道,也作不知道罢。”
杜正道:“好啊……”似乎在叹祁千祉未死一事,一会又道,“尔非池中物,奈何懒作为……”
李瑄城道:“大人需静养,这便告辞。”
李瑄城并没有想喝太多的酒,只是心中烦闷,加之连日疲累。一坛下肚便生醉意。月下酒水清凌凌地在嘴角成柱流下,衣襟便shi得通透透。已是秋意浓酣,夜凉更欲添衣。李瑄城将酒坛往澧水里投去,砸碎了水中的月影。
燕声楼的花魁叫做明镜,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挑起的双目噙着笑意:“你连坛子都扔了,还喝什么,不如歇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