拣了石启良的牙慧应付自己,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只道:“承运入席吧。”
“谢殿下。”
☆、章三曲水流觞(三)
祁千祉又向周遭扫视一圈,问到:“在座都认为石公子所说在理吗?”
短暂沉寂后,一青衣书生道:
“不然,我以为殿下不如建议陛下向南梁示好,南梁军力如此之盛,我国恐怕不敌。”
祁千祉道:“敢问名姓?”
“回殿下,臣名为冷池笙,字天音,为泷上布衣,蒙泷上喻家公子不弃,有幸赴此诗会。”喻家
史家,皆当世望族。
祁千祉目光扫向其他人:“可有赞同之人?”
“殿下,臣以为联合吴喾,未必不敌。”石启良持己一端。
“殿下,臣以为南梁方下寒山,大损元气,正可联合吴喾共讨伐之。南梁下,寒山尽在囊中,我军同坐收渔利。”史青云。
祁千祉望向李瑄城:“承运可有高见?”
李瑄城屁股都没坐热,只好又直身向祁千祉拱手:“回殿下,无。”
一旁席上的人都以袖遮嘴开始闷笑。
祁千祉不动声色地转向冷池笙:“冷公子如何以为应当交好南梁?”
“敢问我国近年来圣主勤政,百姓耕耘,未有一刻松懈,可有勇力奈寒山何?”冷池笙稍作停顿,往四围环顾,尤其在石启良面上停顿略久,继续道,“寒山国力虽颓,实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寒山之险而下之,南梁之力其如此乎?”
“冷公子以为?”
“殿下,臣以为南梁不比当年南梁。不知根底,不当贸然击之。与南梁交好,是为缓兵之计。”
“哦?冷公子不妨详述。”
“……”
李瑄城自顾看着水里的游鱼,神情甚是惬意,完全不顾场上争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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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膳。
“李瑄城来找你,说了什么?”
穆修白把筷子停下。祁千祉恍然回神觉得不妥,道:“你吃完我们再说吧。”
穆修白闻言继续扒饭。他的喉咙都被自己抓破了,东西吃得特别艰难。药劲一过,他就是能讲话也不想讲了。但是他还是试了试,发现李瑄城的药质量真是好得不行,除了抽气送气声他半个音都发不出来。
穆修白忍着满嘴的血腥余味,嘶嘶地抽着气吃着闷饭。眼框红红的。
祁千祉觉得自己桌上多一个人吃饭,倒是越吃越闷,心里也有点闷起来。也不再讲话。
两人沉闷地吃完,祁千祉道:“以后你自己在外间吃饭就好。”
穆修白喜悲参半,喜的是不用看脸色下饭了,悲的是伙食要变糟糕了。点头示意听见。
饭后祁千祉果然还是来问李瑄城白日的作为。
穆修白方才在吃饭时早已经打好了腹稿,下笔道:【李大人问我在醉玉阁中事。阁中经历甚是无聊,李大人后来也不再问。】
“他可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情?”
【不曾。】
穆修白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己咽下了。
祁千祉没有再问,只道:“你这些日子的读书笔记拿来我看看?”
穆修白起身去外间,不多时拿了几个竹简。祁千祉写字才用纸,他现在还只能用用竹简,大概现下造纸的技术还并没有很高超。
他一天到晚被关在苑里屋子里,除了看书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干,倒是认认真真写了笔记。
祁千祉随便看了看,觉得穆修白孺子可教,毕竟是个小倌。不觉又想到裴之维去了。裴之维自幼便入宫作为他的侍读,身板小小的,眉目浅淡,而且也知事好学,敏而有礼,十分谦恭。祁千祉小时候没少欺负他。不知道裴之维如今当了少府丞,可还习惯。
穆修白在一旁站着,心里还有些忐忑。用文言写东西真的要了他半条命。
祁千祉回神时已经对个一行字看了许久,他微微直了直背,揉揉眼睛道:“天暗了,点灯吧,吴辑教过你了吧?”
穆修白如蒙大赦,点点头就去取火种,不多时过来过来将油灯点了。这油灯与一般的油灯不同,形似鲤鱼戏珠。其腹中装有清水,鱼口处盛油装芯,鱼口之上是球形灯罩,间缀以荷花荷叶,球形与鱼尾处相接,实为导烟管,油灯所燃之烟尘尽导之溶于鱼腹清水。吴辑嘱咐灯具要每日换水清洗。
吴辑把琐事都教给他了,各类礼仪也悉心教导。
祁千祉已经把书简都收了起来,让穆修白自己放到外间。穆修白如言收好,回去继续在祁千祉身侧侍候。祁千祉一边打开案上的书简,一边道:“今日也有人说让我和吴喾一样建立太学,既可纳贤,亦可养才。望月以为如何?”
穆修白点头。办学总是好事。
“可是天下将要乱了。”祁千祉叹了一口气,“寒山国灭,这九年的太平就要打破了。贸贸然建立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