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她的心情很平静。
甚至,比得知自己怀孕后听见易北表白时更平静。
“可能从一开始,老天就没打算让我们在一起吧。”
唐景潇静静地看着桃颜, 嘴角含笑,表情淡定。
她想起了小时候,被校外的小混混纠缠尾随时,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帮她赶跑了威胁的易北。
想起了体育课因为生理期疼得死去活来,在医务室里没脸见人时,那个将她硬生生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易北。
想起了不会做数学题,一本正经拿着试卷从隔壁班走到她桌前,压着她非要她解释清楚解题思路才肯放她走的易北。
想起了那个高中晚自习结束,跟男生三两成群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却永远会在她到家前落后她几步,一直在背后默默跟着她保护她的易北。
他是在什么时候学会的沉默啊?
是在她随口说起讨厌班上聒噪的男孩子,更喜欢高年级的学长成熟稳重后,才突然变得不爱表达自己。
他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品学兼优,又体贴绅士的?
是在她放任自己全身心地依赖他,喜欢他,贴近他,却怯于表达自己情绪的漫长生命中。
唐景潇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正在情绪里的她跟桃颜明显都被吓了一跳。
她跟桃颜抱歉一笑,拿起手机来瞥了一眼,是易北。
她体贴地用手遮住了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稳定好情绪起身绕去一旁的卧室里这才接通了电话。
“喂?”
“喂?”
易北温柔带笑的声音暖阳一般自听筒那边铺洒在了她的身上。
“上午状态还好吗?有没有吐得很厉害?”
唐景潇原本沉重的心因为他轻快的语气而变得轻松了几分。
“还好,能忍。”
易北在那头轻笑了一下,嘈杂的背景中,他放下的餐盘与桌面磕碰而发出一声轻响,
“冰箱里我提前准备了几个菜。你一会儿打开看一眼,想吃什么就拿出来热一热。晚上回去再给你做新鲜的。”
唐景潇的心动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
易北声音微怔,还是带笑,“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因为突然想起来,你大学吃的好像都是法棍……”
“咳。”
易北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个有损他光辉形象的话题。
“除了法棍,晚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唐景潇忽然有些累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应他,“没有。你先吃饭吧,我也准备去冰箱看看。”
“好。”
唐景潇挂断了电话,镇定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中午要一起吃个饭吗?”
桃颜倔强地摇了摇头,拿着自己的包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喜帖……我会寄上门的。”
唐景潇笑笑。
“想他去赴约吗?”
桃颜的鼻子委屈地吸了一吸,但站立的姿态依旧优雅而自信。
“随他高兴。”
桃颜走时跟来时一样,风风火火、轰轰烈烈。
唐景潇一直目送她潇洒又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
其实呀,她很羡慕桃颜。
从前是。
现在也是。
易北回来时,唐景潇正在房间里小憩。
他先去厨房看了眼冰箱,早上出门前备下的饭菜她一样没动,看起来又是因为孕吐而一天没能吃下东西。
易北眉头微蹙,思考是不是应该带她再去医院打针。
不期然瞥见角落里放着的垃圾桶套上了新的垃圾袋,里头丢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和一个桃核。
她不是有自己喝水的杯子吗?怎么还会用一次性的纸杯?
拉格朗日窜进厨房,亲昵地围着他打转,不停地用爪子扒住他的裤脚让他带它出门遛弯。
“知道了,再等等。”
易北揉揉拉格朗日的头,洗手将冰箱里的从未开封过的饭菜都拿出来热一热,又将刚买回来的排骨和山药放进水槽,开始做饭。
唐景潇在梦里闻着香味咽了咽口水,肚子打鼓地饿醒,晃晃悠悠走去了厨房。
炉灶上焯的排骨刚好出锅,易北穿着围裙,动作熟练地将过水的排骨盛进碗里,丝毫没有听见她起床的动静。
唐景潇倚在厨房的门上,头抵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厨房里站着的男人。
“嗷呜~”
拉格朗日最先发现了她,兴奋地奔过来向她撒娇。
易北拿着调味瓶闻声扭头,见是她,灿然一笑,“你睡醒了。刚才见你睡的很香,所以才没叫醒你,想等做好了排骨汤再叫你起来吃饭……”
“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