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捏下一小块来,托在手心里倒上少许清水,泡软了之后喂她吃下去。
有食物入腹的感觉真好,她的胃被唤醒,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孟裴不由轻笑,她亦笑。
文玹连吃了几块饼,渐渐觉得手上有了些许力气,他再把饼送到她嘴边时,便摇摇头:“我够了,你也吃点。”
孟裴柔声道:“我不饿,你吃吧。”
文玹便又吃了两块,才道:“实在吃不下了。”孟裴却也不吃,把剩下的饼重新包起来收好,又把蜡烛吹熄了。
成然虽然上去求救,但如今形势险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等到来救援的人,食物、水与火源都不多,还得珍惜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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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接过受伤的栀子时,还觉得心有不甘。他真想跟着孟公子他们一起去救小娘子!可他也知道,他只是个普通乡下少年,根本没有能力去与那些贼人拼杀,此时就是跟去也是累赘,他要向后面赶来的大伙儿传讯,并告诉他们去哪里救人才对。
他折下两根树枝,剥下树皮搓成绳索,替栀子把伤腿固定,又找了个避风的岩石凹处,让它躺在那里休息。
远处有火光与纷杂的人声,拂云庄的庄丁赶到了,阿水急忙上前把情况说明,接着便带他们往孟裴他们所行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有孟公子侍卫留下的记号,他们走了没多远,他已经远远看见一片斜坡,斜坡上立着数人,听见他们大队人马过来的动静,便转过头来。
阿水瞪圆了眼,他看得分明,这些不是孟公子的侍卫!而且他们手中还提着尚在滴血的武器!他们脚下的地上躺着孟公子的侍卫!
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冷风与惊惧让他的嗓音干涩尖利:“这些是贼人!!”
护院与庄丁们呼喊着,举着朴刀与农具冲了过去。那数人亦带着强烈杀气扑了过来!转眼短兵相接,武器撞击声与惨呼声混成一片!
护院与庄丁人数虽多,那数人在人群中冲杀却如狼入羊群,杀人犹如屠鸡杀狗一般,几乎一刀便收割一条人命。
热血与残肢洒了一地,整片雪地都被染得血红!!
阿水本来一心想与贼人拼杀,好救出小娘子,可真的亲眼看见眼前这幕地狱般的景象,强烈的恐惧让他浑身僵硬,双腿发软。
他一步步地倒退,突然碰到身后的灌木丛,吓得他跳了起来,回身看清只是几丛矮树后,急忙猫腰从下面钻了过去,用手撑着起身后便拼命地跑了起来。
他边跑边哭,眼泪流出眼眶,顺着眼角与脸颊横流,很快结成了冰,可他既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
他只觉得害怕,从心底里觉得害怕!他一边打着摆子,一边狂奔,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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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然攀上地缝顶端,到了接近地面的时候,却见上方的斜坡上躺着五名王府侍卫的尸体。公子与他带来的人已经全部阵亡!
他戒备起来,警惕地捡起一小块碎石,用指尖弹了出去,石子打在山壁上,发出“啪嗒”轻响,但接着便死寂无声。
他动作极轻,悄无声息地攀上斜坡,俯身趴下,耳朵贴近地面,凝神听了会儿,却只听见呜呜的风声。
接着他靠近那五名侍卫,细细察看他们的伤口,伤口不是一种武器造成的,有朴刀,有斧头,有长剑,亦有匕首。匕首造成的切口光滑,是锋锐无比的武器造成的。能造成这样伤口的武器,他只能想到公子送给文小娘子的那把匕首。
但是五名侍卫,即使有那柄锋利的匕首,单靠穿皮甲的汉子与他两个手下是无法全灭的,一定是有人接应!
穿皮甲的汉子只带走了伤者,并未将手下的尸体带走。成然拎起其中一具,用力抛出地缝,紧接着双手撑地,朝另一个方向跃出地缝。
那具尸体早已冻得坚硬无比,直挺挺落入松软的新雪中,溅起大片雪花。
没有偷袭,没有围攻。
成然记得清楚,外面应该有五具尸体的,所在位置他也记得清清楚楚,但此时地缝外的这片斜坡上,触目惊心地躺着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除了那五个穿皮甲汉子的手下之外,全是文家的护院与庄丁!
到处都是残肢碎rou,鲜血与白雪混合,融化后血水又凝结成了殷红的血冰!就连经历许多惨烈战斗的成然见了眼前这一幕,也觉心惊而不忍目睹!
洁白的雪静悄悄地下着,将新鲜的尸体与凝结的暗红血迹渐渐掩埋起来。
成然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仍有浓重的血腥味,他不再看这修罗地狱,慨然抬步前行,攀上崖壁花费了许久时候,文家的护院庄丁已经指望不上,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人来及时救出公子与文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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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裴吹熄了蜡烛,地缝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但稍许闭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也能看见朦胧的暗影。
孟裴拥着文玹,把她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文玹道:“那人是被我刺伤后摔下来的,想不到下面的水这么深,他大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