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易攥住她的右腕,向山壁上狠狠一砸。
手腕剧痛,匕首脱手,沿着斜坡滚落下去。
“死丫头!!要不是非抓活的不可,我早就弄死你了!”穿皮甲的汉子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他绝没料到为了抓个小丫头,竟会折损这么多手下,早知道一开始就该下狠手重伤她,只要人不死,就算报酬低些也行啊!如今真是做了蚀本买卖!
发髻被打散了,披在她侧脸上,脸颊发麻,口中有血腥味弥散开来。
阿裴啊……
阿裴……
上方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非常轻,但因为她右耳贴着山壁,听得真切。
阿裴?!
她眼睛亮了起来,却用惊恐的语调大声求饶起来:“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披散的乌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穿皮甲的汉子看不见她眼中灼灼的光芒,闻声怒道:“死丫头鬼叫什么?!给我闭嘴!”扬手作势要抽她。
她立即闭嘴,好女不吃眼前亏,反正她已经喊过了,这样的狭缝声音上传,上面肯定能听到。
另外两名汉子,一个去替断了腿的同伴止血包扎伤处,还有一个正往下爬。穿皮甲的汉子瞧见了,不满地皱了皱眉:“你下去干什么?!回来!”
“那把匕首是宝刀,就这么掉了太可惜。”
“蠢材!捡什么刀啊,快上来!带货走了。”
“马上,马上就好了!”
穿皮甲的汉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将文玹翻过身去,扭着她双手背在身后,用牛筋条捆起来。
上方有细小的土粒落下,穿皮甲的汉子猛然一惊,抬头,就见数道黑影从天而降。他心知不妙,急忙将文玹提起来挡在身前,用刀顶着她脖子:“都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就在他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仅存的两名手下已经被落下之人用武器指住了要害之处 。
然而,闻言来人身子一僵,骤然停住,俊秀的脸庞如罩寒霜,眸光更是犹如淬冰沥雪。
·
孟裴与成然跟着栀子的足印追到一道斜坡附近,便瞧见了微弱的橙黄火光,映着蓝灰色的雪地,分外明显。
悄无声息地靠近过去,瞧见数十丈外三条彪形大汉立在一片灌木丛边,正向下方张望,微弱的火光便是从地下透出来的。另有两人望着周围警戒,神情十分警惕。
虽然没瞧见文玹,但这几个汉子总不会是在这里赏风景的。
成然做了几个手势,所有侍卫便散开了,不一会儿各有一双手出现在那两个望风的汉子背后,捂嘴,抹喉,把喉咙口仍噗噗冒着热血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风仍然刮着,呜呜作响,所有细微的声响都被湮没在如泣如诉的风声中。
另外三名汉子听见地下再次传来同伴的痛苦哀嚎,都不由心惊,低头只顾留意地缝下面的动静。直到有力的手掌捂上了自己的嘴,锋利的刀刃划开喉管,才惊觉螳螂捕蝉,黄雀却已经近在咫尺!而他们连报警讯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声无息放倒地面上的五人之后。地下忽然传来她的叫喊声:“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
孟裴心骤然一松,她真的在这儿,她就在这下面!!
可是她被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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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裴望着她,她的发髻散了一半,披在微微红肿侧脸上,脸上身上衣裙上都是血迹,脸庞却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穿皮甲的汉子望着面如寒霜的少年,明灭的火光照在他轮廓近乎完美的侧颊上,映出半边暖色,另半边脸却隐在Yin影中,只有漆黑的双瞳,映着积雪上的淡青色反光,冰冷而凌厉,充满杀气!
穿皮甲的汉子手中有人质,本应有恃无恐的,但视线与对面相触时,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这样杀气腾腾的少年,却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停步不前!
汉子忽然笑起来,笑声如大鸟嘎嘎:“原来是端王二公子!今日的运气总算不坏!”
文玹的心直往下坠,这些人还想抓住阿裴!
她忍着没去看孟裴,垂眸冷笑:“端王府提亲不成,他早就恨透了我,你别白费力气了!”
穿皮甲的汉子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一般嘎嘎地大笑:“恨透了你?恨透了你才在这样的大风雪天里满山找你?恨透了你才亲自跳下这样陡的地洞来救你?哪个会信?”
文玹咬着牙:“你要是舍得杀我早就杀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你的相好想杀我。命当然比钱重要!站好了!”穿皮甲的汉子挟着她,把她向上提了提,同时将刀顶得更紧了。她不得不向后仰起脖子。
“难道你不在乎你的手下性命?”孟裴冷声道。
“就看你有多在乎她了。先叫你的侍卫把我手下放开。”
孟裴紧攥着拳,用力得指节发白:“你放了她!我跟你们走!”
穿皮甲的汉子冷笑一声:“这会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