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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挑眉道:“元德对他说仇人在白矾楼他就相信了?你们不是完全不信端王府的人吗?”
“元德说他自己当年也在并州厢军, 只不过他只是个小小的指使, 二哥怕是根本不记得他, 但二哥当年出事他也是知道的,又说了不少当年旧事, 还说他虽然查到了二哥过去身份, 却没有对端王禀报。二哥这才信了他!”邱三十八说起来便恨得牙痒。
“三十八叔,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所庄子的?又是怎么知道今日会有端王府的人在此出入?”
邱三十八与王九面面相觑:“这, 这是有人告诉我们的, 好几天前我们就来踩过盘子, 但那时庄子里只有管事仆役。今日才瞧见有大队车马过来,我们却只有两人,只有等单独一辆马车驶出的时候再行事。”却没料到车上下来个小娘子,使得一手好刀,还竟然就是少当家!
文玹不由皱眉:“是谁告诉你们这个地方的?元德?”
两人皆摇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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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离开关着王九与邱三十八所在的凝鑫阁,就见端王与孟裴正等在外间,她上前福了一福。端王挥手免礼, 又屏退周围人等。
文玹瞧了眼孟裴, 见他眸中颇有期待, 便朝他微微抿唇笑了笑,孟裴得她肯定的表示,亦展颜微笑。
短暂地一瞬视线相交后, 她转向端王:“他们二人已被说服,愿作为重要证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希望王爷能如前答应的那般,不要刑讯他们二人,待白矾楼一案结案后,便将他们二人以及阿关放了。”
孟炀点点头:“他们亦是被人利用,若是能作证便是将功赎罪,本王岂会再追究他们罪责?本王的承诺,文小娘子难道还信不过吗?”
文玹不由微笑:“王爷一言九鼎,民女自然信得过。”说完瞥了眼孟裴,孟裴朝她轻轻点头,要她放心。
孟炀将这对小儿女几回的眉来眼去都看在眼里,却只做没看见。
文玹接着将方才与王九、邱三十八所谈娓娓道来,三人的神色皆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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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王九、邱三十八这事一搅,两三个时辰转眼过去,文玹怕父母担心,不得不先回去了。这一回孟裴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文玹独自回去。
文玹笑道:“你这是惊弓之鸟,方才也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孟裴微笑:“就算我是惊弓之鸟好了。”他可不想再次经历方才那种惊吓,哪怕是虚惊一场也不想。
他点了二十名侍卫,一路护送,先回端王府,接上阿莲与咏夏,再返回文府,一直亲眼见文玹进了家门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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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城里流传着一条惊人的消息,端王爷在别庄遇刺,而刺客竟是王爷原来最信任的部下左武大夫东上阁门使元德,总算是端王吉人天相,又有忠诚侍卫拼死挡刀,才没让jian人得逞。
关于此事细节则版本较多,有传言说端王其实早看出元德居心不良,只是未料到他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于刺杀自己。也有说元德是那契丹人派来的jian细,生得十分魁梧,身高九尺,眼睛都有铜铃大。更有传言此事与应天府的那位“闲王”有关。
一时间,流言甚嚣尘上,真真假假难辨。但上至宗亲贵族,下至升斗小民,对于他们来说事情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余饭后有了新鲜的话题可议论,自然是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刺激怎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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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周既然辞相,便索性将国子监监事与其他兼任之职也一并辞了,闲个彻底!
卢筱身孕已足五个月,不再有孕吐不适之虞,胎气也逐渐强健。文成周本来有意带家人回老家住上一段时日。文老夫人却担心卢筱怀了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老夫人坚决反对,文成周也就只能作罢。
此前卢筱在京城西郊买了个农庄,取名拂云庄,文成周便决定与卢筱过去住一段时日,平日就在京畿周围各处风景秀美之地游玩,也是应许他陪她去各处逍遥散心之诺。
文珏文瑜仍有学业,每日要去学里,文成周就没有带上他们,只带文玹去。文老夫人不喜多动,又不放心两个小的,坚持留在家中照顾孙儿孙女。
这两个小的怨声载道,为何独独带大姊去各处游玩却不带他们两个。文玹却心知肚明,爹娘只是不放心把自己留下,要带自己远离京城,远离孟裴而已。
京城附近虽无高山,丘陵山岗却还是有的,拂云庄附近有座独乐冈,以梅花闻名,只是这时节梅花仍未开放,山茶却已暗暗吐艳。
今年冬日冷得早,不过十一月初已开始飘雪。枝头尽覆薄霜雪,雪里山茶却更显红艳,更有腊梅添香。
待到雪停初晴,西风止歇,卢筱捧着手炉,围着厚厚的貂皮裘,文成周搀着她,缓步登山赏花赏雪景。
文玹这身子因习武之故,又是天天晨练的,并不畏寒,只穿了件粉白绣百合夹棉袄子与夹棉长裤,外着牙白月华百褶裙,连斗篷都没披。靴子是鹿皮的,内衬羊绒,踩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