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毛来道:“你一个男儿郎怕什么羞。再不换真要风寒了。”说着上去便扒他衣裳。
小酒怪叫着逃开:“我不冷!我不换了。”
阿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完马上脸就红了,根本不敢看小酒或张大风。
张大风从晾衣绳子上扯下一件衫子一条裤子,团成一个结朝小酒扔过去,斥道:“快换!真感了风寒,我可不给你钱看大夫。”
小酒跳起来接住衫裤,继续向外跑:“我找地方去换就是了。”
张大风瞪着他跑出后院,再侧耳听听厢房,被小酒这么一闹,里面还是没什么声息,他觉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走到门外,咳嗽了一声。
文玹和孟裴都没出声。
他又用力咳嗽几声,才听文玹应声:“爹。”他进屋,见他们俩一个坐,一个站,离得倒是挺远的,只是神色忸怩,脸都有些红。
文玹带着几分羞赧抱怨道:“爹,我们还有话说呢!”
张大风睨着她道:“你们就像刚才那样说话吗?再这样说下去就要出事了。”
文玹和孟裴两人的脸瞬时都红透了。文玹嗔道:“爹!”
张大风哼了一声道:“要说话出去到院里说。”他于礼法什么的并不太在乎,亲个嘴又没人看见,阿玹乐意,她也不吃亏,反倒能借此拴住孟二郎,但要再进一步他就绝对不会允许了。
孟裴先出了厢房,凉风一吹,让他清醒不少。他的心情不禁又变得沉重起来,阿玹说还有话要和他说,自然会问他前段时候的冷淡是为何缘由,可此事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牵涉到人和事太过重大,他要怎么对她说呢?
文玹叫阿莲进屋,替自己重新梳妆整理了一下,这才出屋。
这时节院子里的银杏已是满树灿烂的金黄,树下是一袭白衣的少年,倚树凝神思忖。她朝他走了过去。
孟裴抬眸,见她笑yinyin的,面色恢复如常,不似方才那般惨白,额头一角的擦伤亦了无痕迹,原来都是她画上去的,放下心来的同时,不觉哼了一声。
他本非如此轻信之人,只是乍闻她出事,悔恨自责以及害怕失去她的恐惧,让他乱了阵脚,慌了心绪,便没有注意到那些破绽。此时细细回想,破绽之处还是不少。但他也清楚,即使当时他察觉有异,也会怕万一是真,仍然会进来确认她到底是否安然无恙。
文玹听见他这声轻哼,知道他还有些介怀方才之事,便道:“是你先骗了我,还伤我心,我不过一报还一报罢了,你若是仍觉得有气,倒是可以把你的缘由告诉我,若真是合情合理,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孟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话说的,道理全让她占了,他还得求得她谅解。他轻叹一声:“我并非有意骗你,更不想伤你心,只是……”
只是你以为这样对我更好,便自作主张替我做了决定。文玹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这会儿先不和他提这茬,先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了再说。
她望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他低声道:“那天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但牵涉到我家人,并不仅仅是我个人之事,事情太过重大,我无法对你全盘托出,可我也不愿欺骗你,才会一再避开……”
孟裴本来下了极大的决心,独自守着那些怀疑与隐忧,不把她牵连其中。
可这些天来,他的决心却一再动摇,几难坚持下去。就在方才,当他真以为她自尽而亡时,那彻骨钻心的痛悔,让他明白了,不管是什么人在她身边,哪怕是怀轩,哪怕是小酒,他都不能放心。她的平安也好,她的喜乐也好,只有他自己来守护。只要她还愿意与他携手,他不会再放手!
文玹轻声问他:“阿裴,你信不信我?”
孟裴凝眸望着她。
风轻拂着头顶的银杏枝叶,簌簌轻响,几片金黄的叶片飘落下来。
他望着她那对如山间清泉般清澈而坦率的双眸,眸光柔和起来:“信。”
文玹道:“你我在这里说的话,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哪怕是我两个爹爹,哪怕是我娘亲,我一句也不会说。除非经你同意。”
孟裴点了一下头。
文玹又道:“那好,你不能说,就由我来猜,若是我猜得不对,你告诉我。”
她问他:“你大哥去白矾楼王爷其实知情?”
孟裴轻轻点头:“父王虽未明说,我觉得他应该知道。”
文玹接着问:“古二去白矾楼王爷也是知道的。”
孟裴道:“我都能通过孙猴儿等人找到古二踪迹,父王怎会不知?”
“圣上那天会与殷相公一同去白矾楼,王爷一样是知道的。”
孟裴显出几分犹疑来:“这只是我的猜度,并无明证,也许皇伯父只是兴之所至,当时才决定去白矾楼的,但父王并非……淡泊于世,宫廷内外耳目众多,若说他对此完全不知情……”他缓缓摇了摇头。
文玹斟酌着言辞,低声道:“所以你怀疑王爷策划了这一切,古二只是被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