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子不教的罪名!若是事情闹大, 宗正寺出面的话,你这世子就别想再继续当下去了!”
孟赟回过神来:“他若是告诉我,我当时或许不会完全相信他, 但肯定会对胡觉义有所戒备,就不会被他利用了……”
孟炀一拍桌子,怒道:“糊涂!!你直到此时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仍然百般责怪旁人!引狼入室,差点给端王府与文相一家惹来祸端的人是你,不是二郎!而如今替你收拾残局,解决这个祸端的是我!!你却还不知反省!再如此不知好歹,你就滚出端王府去,自己收拾这烂摊子,以后也别再叫我父王!”
孟赟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再不敢多言。
孟炀怒斥一通后气息也急了,靠回椅背上连做几个深呼吸,见孟赟垂头丧气,不再说话,他心中怒气才渐渐平复下来,吐出一口长气后道:“这几日你就呆在府中不许出去,把你书架上的政史经书人物列传好好读一读,反省一下做人的道理!别再被我知道你出去饮酒作乐!胡觉义这件事你也不要再管。”
“是。”孟赟低声答应,行礼退出。
孟赟脸色铁青地回到谦受堂,见了书桌上一叠书籍,想起父王方才的斥责,一袖子将这些书全都撸到地上,心中依旧郁怒无比。
侍候的女使不知他为何发怒,个个噤若寒蝉。
正逢有人通传,报许副承旨来访,孟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来的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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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申时,文玹去接文珏文瑜,因有孟裴照看文瑜,她就先去女学,接了文珏再去国子监。
国子监大门名为集贤门,白日关闭,到了散学时才会打开,此时正敞开着,陆续有年轻郎君从门内出来。来升在门外候着,瞧见于伯驾车过来,便一溜小跑进里面通传去了。
马车在集贤门对面的街边停下,文珏已经在学堂里坐了一天,不愿在车里坐着等,一待车停稳,便掀开车帘跳下车,丽娘赶紧跟着下车。文玹见来往人多,不放心她,便戴上帷帽亦下了车。
姊妹俩等了一小会儿,就见孟裴牵着文瑜从正院中央的琉璃牌坊下面走了过来。
文瑜斜背着书包,手中还拿着本书,抬头问着孟裴什么。孟裴低声解释了几句。文瑜点点头表示听懂了,低头将书放回书包里。
孟裴微笑着抬起头,视线与文玹相对时,这抹笑意便加深了许多。
文玹掀开帷帽的面纱,亦朝他微笑。
文瑜放好了书,一抬头瞧见文玹文珏,便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挥着手大声叫道:“大姊二姊!”
文玹朝他笑着点点头,忽然瞧见一名少年匆匆从他们后面跑过来,仔细一瞧,正是寒食节在繁台见过的单向彦。
单向彦今日穿了件靛蓝箭袖胡服,外罩半袖罗纱宽衫,束着一条玄色软纱抹额,显得特别有Jing神。他一边跑一边叫着:“孟二郎,你等等我。我去率性堂、诚心堂兜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你跑哪儿去了?咦?文三郎也在。你去小学堂了?他家里人今日没来接他吗?”
他嗓门大,说的话就算隔着条街也听得清清楚楚。文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文玹亦忍俊不禁。
孟裴与文瑜听见他声音便停下脚步,等他跑到身边,孟裴朝门外微微侧头示意,单向彦转头一瞧,意外道:“难得!今日到底是什么好日子?文家姊妹一起来接文三郎了。”
说笑归说笑,他还是遥遥向姊妹俩作揖行礼,姊妹俩也朝他福身还礼。
文玹心说三剑客如今还缺一个,不知谢怀轩是先回去了还是仍在里面,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眼文珏,见她的视线果然朝孟裴他们身后逡巡着,眸中闪烁期待之色,又怕会失望,患得患失之态尽显无疑。
“也不知谢家表哥在不在里面……”文玹拿眼瞥着文珏,故意说道。
文珏神不守舍,压根没听出她调笑之意,还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文玹见状倒不好意思再逗她了。
孟裴与单向彦、文瑜朝她们走来,快到门口时,只见琉璃牌坊的红柱边,有一角白袍闪动,一名舒朗俊雅的少年郎从牌坊后走了出来,正是谢怀轩。
谢怀轩瞧见文玹姊妹不由一愣,随即笑着向她们行礼。
文玹福身还礼,刚站直身子,忽然觉得有人拽了拽自己衣袖,她回头就见文珏满脸期翼地望着自己,娇俏的脸颊微微发红,眸中带着一丝羞涩。她虽然没开口,文玹也知她想要做什么,便忍着笑,带她穿过街道,朝集贤门走去。
孟裴与文瑜、单向彦先迈过门槛,在门檐下站定了,等着她们过去。
单向彦道:“好久没见你们,我可至今还记得文小娘子放风筝的厉害。”
文玹微笑道:“单公子可有再做过新的风筝吗?”
谢怀轩迈过门槛,笑着接话道:“自从把金雕风筝输给文小娘子之后,他又做了好几只不同式样的新风筝,有一只比原先那金雕还大。”
文瑜顿时眼中发光:“真的?单大哥,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