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渺大惊失色,差点没吓得摔到床底下,“killer你就不怕半夜不小心扣动扳机把自己给崩了吗!?”
刚刚上身,她已经对杀手的日常有了新的认识。枪不离身就算了,连睡觉都不离手,活的也太辛苦了。
低头一看,西装革履,好吧连睡觉都不换身衣服。
陆思渺起床,拉开窗帘,阳光普照大地,极具风情的欧式建筑在她面前如画卷一般的展开。这是意大利的佛罗lun萨,文艺复兴时期最为著名的城市。
陆思渺发现这是一间旅馆,而记忆里killer经常活跃的地方也不是这儿,看来为了安全起见,他才特意选择佛罗lun萨作为互换身体的地点。
屋子里逛了一圈,桌子上有一张便签纸,她拿起来一看,一笔漂亮洒脱的意大利语,写着一日游的路线和他推荐的饭店。
陆思渺忍俊不禁,“他也真是放心,还想让我去旅游。”
对方一片心意,陆思渺自然不会拒绝,收拾了一番,把□□揣在怀里,戴上黑色宽檐圆顶帽,压了压用帽檐,这才欣然走出小旅馆,来到热闹的大街上。
“好美~”她从没有出过国,来到这个充满异域风情的国度,自然十分新奇,幸好所有神情都隐匿在帽檐的Yin影中,面上还能维持高冷人设。
路过一排敞着门的工匠店铺时,“汤姆叔叔的店早餐不错。”
意识里响起killer带着回音的低沉嗓音,陆思渺莞尔,找到店铺推门而入。
按照记忆中killer的习惯点了早餐。零星几个男女分散坐在角落,男的帅女的靓,陆思渺大饱了一番眼福。
不多时,托盘装着早餐由漂亮的女侍者送到面前。
一杯闻着就苦的意式浓缩咖啡,切得其薄如纸的火腿夹在烤过的面包片中,旁边还附带一小碟果酱。
陆思渺几乎拧着鼻子喝了一口,苦的脸皱成了一团。接着咬了口又甜又咸的三明治面包,分外怀念豆浆油条包子。
吃过早饭,按照killer画出的游览路线,她来到最为出名的天主教教堂,洗礼堂。
一路看去,堂外气势恢宏,堂内富丽堂皇,还配备killer深度讲解,“洗礼堂建于13-15世纪,是当今世界著名的天主教堂,也是该城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我很喜欢这个教堂,有空还会来做礼拜。”
参观完教堂,陆思渺坐在奥莫广场前喂鸽子,静静听killer回溯过去。
“我母亲和父亲在佛罗lun萨相识相爱,我幼时也在这里生活。我喜欢这里,到处是博物馆美术馆和华美的宫殿。母亲带我写生,教我说中文和绘画。”
“那个时候,我以为一家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后来,父亲死了,母亲被人夺走,为了保护我,母亲把我送到西西里的贫民窟。”
陆思渺想起在C市的河边时,她陪他点燃的那盏河灯,心口微微一滞,无法言喻的涩然。
从killer的记忆中她看到贫民窟,那是个秩序崩坏的世界,弱rou强食、鲜血洗礼,养尊处优的男孩变得桀骜、冷漠,唯一信任和依赖的,就是把他抚养长大、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部下。
及至复仇成功、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他退让了,换来的却是对方痛下杀手。
当她驻足在拉斐尔的圣母像前时,听到killer的嘲笑,“他一再派人来暗杀我,我受了很重的伤,念及他的养育之恩本想就这样算了。反正母亲死了,我对活着也没有什么执念。在躲进波蒂宫里意外看到这幅画。”
“娴静秀美的圣母就像是我的母亲,而我是她手中紧紧搂抱着的孩子。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母亲忍耐十年,就是为了保护我让我活下来,我的命是用她的性命换来的。”
“我不能死。”掷地有声的话语。
陆思渺闭上眼,羽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Yin影,微微颤抖。
她看到了--冷漠桀骜的少年跪在最负盛名的黑手党教父面前,而他的太阳xue被黑洞洞的手/枪口紧紧抵着。
他加入了这个帮派,亲手杀死养育他、又追杀他的人,历经九死一生,成为让黑手党们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
她知道他身上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痕,最严重的时候子弹贯穿胸口,差点死掉。
男人低哑嗓音带着笑意,“我以为我就要去见上帝了。结果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来到一个东方女孩的身体里。”
“她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和我母亲一样美丽的面庞。她被人欺负,眼神像是愤怒的小兽有着惊人的气势。”
“那一刻,我忽然决定帮助她。”
陆思渺嘴角弯了弯。那一天他帮她打了那些经常欺负她的女生,打的她们哭爹喊娘,以后再也不敢找她的麻烦。
“午饭去拐角那家餐厅吃,开了几十年了。我母亲很喜欢这家店,以前常带我来吃。”
陆思渺进了店里,点了他和他母亲都喜欢的披萨,细细品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