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应该说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俞桑棠,都是以别人的鲜血换取而来的。
他很明确地回答她五个字「这由不得你。」简洁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俞桑棠愣在原地,刺耳的嘟嘟声咆哮地在她耳畔不断尖叫,她却像没听见似的。
由不得她…由不得……她这条命栽在这男人手里,就注定一辈子无翻身的馀地。她把她的身体卖给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早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她现在什麽都没有了,人x" />的尊严、梦想和希望都一点一滴地被他吞噬,留下只剩空壳的俞桑棠。
她没有选择自杀,或许是因为她心底还暗自残喘了一丝乞求…等到闵允程厌倦她的身体,她就能获得自由,但更大的理由,是因为她的胆小。因为父亲、母亲的意外,让桑棠对死亡有种无以名状的恐惧。
她没有勇气去死,哪怕只是从二楼一跃而下…即使活得这麽卑屈不堪,她还是渴望活下去。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下去,像普通人一样努力工作、逛街,偶尔看场电影、出国旅行…在桑棠脑海中编织无数的渺小期景,都只有她单独一人的身影。
闵允程还没摧毁掉她最後的一g" />稻草,但做得也够彻底了。如今的俞桑棠,害怕人,活生生的人,她对人群有恐惧,讨厌和旁人有任何互动,像鸵鸟般把埋着头,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男人身体力行地教会她一件事,就是再也不要交出真心。
她恐怕再也鼓不起勇气,去接受其他人的好意…她已经失去所有家人,而逃离闵允程的那段日子里交到的朋友,也个个因为对她好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俗谚中好人会有好报,那g" />本全是谎言…
他们的人生全都毁了,就只因为选择帮助她。而桑棠却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闵允程刻意让她目睹所有经过,只为在她崩溃的那一瞬间,慢慢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了,俞桑棠——你的世界里,永远只能有我。」
当时,她真恨不得往他脸上用尽全力甩他一个耳光,像疯婆子般对他尖叫,叫他去死,说他这种人一定会下地狱…但俞桑棠做不到,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只能屈辱地跪在原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又再次活生生化为乌有。
☆、16 报答
闵允程平静地把手机放回一旁的桌上,喜怒无形的冷淡脸庞,反而让看到的人更加恐惧。但这个男人是这广告的金主,以身份来说,在全球整个电影界也算举足轻重的魔王角色,说什麽都不能得罪。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导演默默地咽下口水,搓着手,陪着笑脸讪讪开口:「噢,您那麽忙,还给夫人打电话啊…真是叫人羡慕——」
话还没说完他就住嘴了,因为眼前这个欠揍的亚洲小子,居然一个眼神,就让平常在片场上嘶吼如野兽的导演彻底吓呆了。
闵允程抬头盯着他看,嘴角微勾,算他运气好…把俞桑棠说成是他夫人这一点,成功取悦到他。
「还要多久?」他的发音非常完美,却能把以浪漫深情闻名的法语,说得不带一丝感情。
导演呆了十秒才反应过来,「再、再半什麽就是不肯回应。
这样的好意,却三番两次地遭受到冷淡对待,阿姨想必非常受伤,但她还是强颜欢笑,没有放弃。
俞桑棠那时很敬佩小阿姨的毅力,但现在回想起来…比起说是毅力,她只是太过她连女人的自尊都不要了,桑棠大概没办法反驳吧。她成话,不想跟别人互动,只想让自己沉浮在黏稠的回忆里,一个人慢慢咀嚼从前的画面。
但俞桑棠的声音,让他对外在的世界再次产生的好奇。他忽然有点想看看,想走出去。因为这个女孩所诉说的景象,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美好的不可思议。
所以,他开始产生了对她的贪念。
※
「俞小姐,您今话,他那儿很安静,只有熟悉的乐曲和男人平静的呼吸声。普契尼的歌剧蝴蝶夫人中〈美好的一日〉,是闵允程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而且她很确定,是由卡拉丝所演唱的版本。
比起其他接受过正统教育的专业女高音,卡拉丝的技巧并非完美,但相比之下,她的演唱却能让歌曲充满真实的情感,彷佛真正深陷在角色里。和闵允程一样,桑棠对卡拉丝非常熟悉——因为,那是小阿姨生前最喜欢的女歌手之一。
那哀伤而激昂的颂唱,在空中静静地流淌着。他们两人的短暂沉默,竟晃如一世纪的漫长。
最後是俞桑棠妥协,才打破这场沉默,她知道他在等她先示弱:「闵允程,你不知道国际电话很贵吗?」
对面一头,坐在沙发上,领带随意扯掉,露出猫般慵懒韵味的男人微微抬起眼,那对始终冷淡的眸子一瞬间,冬暖花开。他的宠物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喜欢这种拉锯後得胜的感觉,迎刃有馀。
「你现在在做什麽?」他和方管家通过电话,晓得她今第二次的。」
她当然清楚这点。就像以前一样,闵允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