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
肺癌?
我的脑袋像一锅煮烂的粥,完全分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高兴?难过?冷笑?我不清楚。
他似乎被我后退刺激到了,他站起来,“她真的很想你,她经常和我说她对不起你,想要补偿你但又怕打扰了你的生活。但她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是你的亲身母亲你不能去看看她吗?难道就不能去陪陪她吗?你放心,我会把你安排得很好,只要你陪陪她,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用做。如果,如果……我可以给你麦瑞克(miracle奇迹)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我依旧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他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止住了,闭了下眼睛,坐下。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俨然是副商人的气势了。
“只要你能答应去陪陪她,不管什么条件,我都能办到。”
我心里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都能办到?你以为你是神吗?你能让我回家吗?你能让时光倒流吗?
但我依旧什么都没说。
“如果他不愿意去呢?”叶斐开口。
奥菲尔的气势因为这句话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话语很慢,却包含危险,“那就别怪我用特殊手段。”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我明显感觉到我掌心下叶斐的肌rou已经坚硬起来,叶斐身边的温度明显下降了几度。
先动之以情,再诱之以利,最后屋里威胁一下,果然好手段。
我攥紧叶斐的手,低垂下眼帘,动了动干涩的喉咙。
“你让我考虑一下。”我必须要整理一下思路和情绪,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恐怕叶秋原来的情绪还在影响了我一些。
奥菲尔的语气和缓下来,“好的,没问题。不过我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三天时间,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好。”
混乱
我又做梦了。
一个纷乱繁杂的梦。
第一次,醒来后我竟然记得一个如此复杂的梦的内容。
梦里我是个有点脏,瘦弱的小男孩,却很认真地端正地坐在座位上。那是刚开学的时候,那个女人只是在带着他来交钱报名的时候出现,那之后就让“我”自己去上学,也不论“我”一个六岁的孩子能不能准确找到学校,也不怕“我”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然后一脸温柔可亲的老师柔声让大家上讲台去自我介绍。
“我叫张宝贝,我爸爸妈妈说我是他们的宝贝。”
“我叫罗阳,我妈妈说我是她的小太阳,爸爸说希望我以后做一个像阳光一样的人。”
“我叫……”
“……”
“我,我叫叶秋,我,我……”
“你为什么叫叶秋呀?”
“我……我不知道。”
“真笨。”
“你爸爸妈妈肯定不喜欢你。”
“是啊是啊你看他身上都不干净,他肯定是个没人要的脏小孩。”
“……”
“我”看见,那些孩子黑黑的眼睛里满满的恶意,鄙夷,而“我”只是捏着衣角垂着头,想说不是的,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妈妈,妈妈。”
“什么事?”那个打扮妖娆的女人Jing致的妆容下是不耐。
“我”瑟缩了一下,却还是鼓起勇气问:“我为什么叫叶秋?”
我看见“我”心里那微弱的希冀,也许,给“我”叫这个名字一定是有意义的吧,对吧?
那个女人左边的嘴角嘲讽地挑起,“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你秋天出生的罢了。”然后甩门而出。
“砰——”不断回荡,在那个黑暗的空间不断回荡,那抹微光就这样被掐灭。“我”被黑暗这只魔兽吞没。
“哼,他?他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当年要不是我不能堕胎他还能在这拖累我?”那个女人妖娆地倚在阳台,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漂亮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袅袅的氤氲蓝烟模糊了她嘴角嘲讽的弧度,却没能掩盖住她桃花眼尾梢的凉薄。
“我”躲在墙后,指甲刺得掌心鲜血淋漓,眼睛却干涩得如荒漠。
月凉如水,“我”却觉得它在我体表上是温暖的,“我”突然想起某日无意间在字典上看见的四个字,“心如刀割”。
然后,就是她一去不回头的背影,决绝,毫不留恋。
这样的人,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样呢?怎么会得肺癌?她本应该是放肆凉薄,祸害苍生的。怎么会对我念念不忘?她本应该早就忘记我的,是累赘不是吗?
最后的最后,停留住的场景却只是一双有些凉的手,小却Jing巧的蛋糕,还有,橘黄色的,蛋糕上点燃着的,烛火。
明明是这么温暖的画面,却让人哀恸地心如死灰。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叶斐抱在怀里,脸上发凉,一抹,一脸的泪。
叶斐的手以一种让人安心的节奏慢慢拍打着我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