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啊,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小野前辈那么温柔,我怎么会抛下她呢?”
人影孤零零地站在天台上,铁灰色的巨蛋穹顶恢宏辽阔,把其覆盖下的一切都衬得伶仃渺小,无论是墙壁里崩塌的肠子样的粗壮管道,空旷黯淡的蓄水池,还是用钢网搭建的宽阔平台。苍白的光柱从巨蛋破洞漏进来,不知道是来自太阳,还是飞船内部的光源。光柱在墙上拉出清晰的分割线,小半在明,大半在暗,冲田正好站在分割线里,一只手搭在栏杆上,只能看见线外在明光中白得耀眼的、手指上的斑斑血迹。
“别杀我……”长川信一郎挣扎着,那一刻,他是多么希望冲田往左走一步,那样至少他能看清他的动作,而非像现在这样,犹如一头等待宰杀的瞎眼的猪。
“你会死?”
冲田开口的时候,鸡窝头立刻停住了动作,因为他的声音很轻,轻到稍有噪音就辨不清语句的地步:“才流了这么一点儿血,你就要死了。那血流成河的那家伙,岂不是早成了幽灵?”
鸡窝头汗不敢出,那只手离开栏杆:“看见了么?这些血全是她的。洗了一次又一次,就没洗净过,当我看见她躺在台阶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这些血重新流回身体,狐狸是不是就会活过来。放心,她很耐活的,怎么折腾都能剩下一口气,你不会浪费的。”
他语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笑意:“走吧,去救你的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分道扬镳分道扬镳~~
一章字数太多,还是拆成两章了。
鸡窝头:有杀气!前辈我师父和你师父感情超级好,求别把我踢下去!
施歌·吃鸡腿:已经踢下去了。
☆、旧血(八)
鸡窝头愣了两秒,僵住了。恐惧比冷却ye还要凉,充斥每个毛孔,让他崩溃地大叫起来:“你在开玩笑吧,冲田前辈!我们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怎么回去?回不去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再自相残杀,镇子真的就完蛋了啊!”
冲田一撑栏杆,直接从平台上跳了下来。鸡窝头吓得大叫,连连扑腾,在冷却池里溅起大量的水花,冲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走。”长川信一郎比他高一头,却狼狈不堪地被拖着脑袋踉跄,场面十分滑稽。
刚准备拾起弯刀,忽然听觉背后恶风不善,冲田想也没想,直接从一侧闪了过去,不料肩膀蓦地一凉,“哗啦啦!”大泼掀起的冷却ye落了个空。鸡窝头一击不中,不知哪来的勇气竟就地一滚,在冷却ye的掩护下拔起弯刀,喊道:“别过来!敢动我就杀了你,小野绿已经死了,我不要搭上命去捡她的尸体!”
“你没有选择。”冲田不假思索地说,长川信一郎一窒,冲田一抬手,长川立刻疯狂地叫起来:“别、别过来!你别动,不然我动、我真的动手了!”
他头发凌乱,眼球充血,浑身肌rou紧绷,宛如一只被逼到墙角的兽。手心还抓着一把长川刚刚扯掉的头发,冲田垂眼看着手掌,慢慢松开:“啊,你想怎么样。”
长川的视线跟随头发飘落,又回到掌心,表情看起来马上要崩溃了:“凭什么要我给你们卖命,会死的,难道我的命,还没有一个死人重要吗?没错,我抛弃了小野绿,可我们三个加起来,难道就能打过那些机器人?”
“不过是平添两个人头罢了!”他喊道,“为什么你不想想这是牺牲小野绿才换来的我们的命,该好好珍惜,不要回去送死?赶紧离开这里才是正事!即使不提武州,整座道场的性命都系在你一人身上,难道你要让小野绿白白死去吗?”
冲田不为所动:“懦夫从Yin沟里捡来的东西,我可不要。”
长川信一郎的脸陡然涨红,隔着白森森的霜花,形容可怖。片刻,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样,别怪我不客气了。”
冲田的神情仿佛在看一个小丑。长川脑海里忽然有根弦绷断了,他双手举刀,嘴里“哇呀呀”怪叫着冲了过去。
……终于成为学徒的那天,师傅把他们一干人等带到镇子附近的山坡上,指着山下的道场:“那就是武士,日后你们侍奉的人。铁经我们锻造成刀不算刀,经武士的手饮过血才算成为真正的利器。你们未来成为刀匠,切记勿自满、勿自矜,刀匠只不过赋予铁形状,武士才是真正的开锋者。”
有人不服,是长川的师兄,家境颇富裕:“讲反了吧师傅,谁都知道能供个好刀匠是武士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天天打架,一把好刀能决定生死,敢怠慢刀匠,活腻味了吗?领主三番五次来请师傅,总不是手底下的武士都没见过血,我们才不是武士的侍奉者,相反,该他们供奉我们才对!”
“胡闹!”师傅斥道,他性格古板,生起气来更是冷厉,“刀架在脖子上时你就知道厉害了,你会铸刀,会使刀吗?谦虚不是教你们妄自菲薄、而是教你们活得久一些,惹怒了武士,持你铸的刀来杀,谁会替你收尸?”
“……总之我就是不服气!”师兄甩着袖子道,“敬这怕那我不如改行算了,本来父母就是看刀匠轻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