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扳正女孩的肩膀,在镜子前转了个圈:“来,看看阿姨的手艺好不好看?”
——对面的女孩,身着嫣红色和服,长长的乌发披洒在瘦削的肩头上。
相叶夫人将小野按在凳子上,用一柄木梳轻柔地梳理她光滑的黑发,圆润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男孩子就算了,打伤也没什么妨碍,女孩子整天动刀动枪,万一受到严重的伤怎么办?打不过不要勉强,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有空到阿姨这儿来,阿姨教你画画和裁纺——”
——身为布庄的女老板,相叶夫人是位巧手的裁缝。
“妈!”相叶佑害臊地喊了声,“阿绿就喜欢剑道!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你闭嘴!”在儿子面前,相叶夫人瞬间恢复成太后状态,“若不是你们这些男人没用,哪儿用得着女孩子上阵拼杀?!女孩子就是用来疼爱的,你跟近藤先生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在阿武手下过不了几招?一点长进都没有!以后不许疯野,跟阿武阿绿一起练剑!”
相叶佑苦着脸,看上去委屈得不行,相叶夫人一边骂儿子,一边毫不耽搁地给小野绿挽了个复杂的发型。施歌呆呆看着铜镜里面陌生的脸,这人谁啊?
……记忆中童年表姐有张好看的脸,眉眼秀致惹人喜爱,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简直明媚到飞起来。血缘缘故,施歌和表姐长得十分像,几乎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然而她再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只依稀记得,并没有表姐那样受欢迎。
母亲没有拍照片的爱好,施歌家也找不到一张除证件照之外的留影。
……在一个二次元世界攀比自己的真实外貌,本身就是一件很蠢的事吧。
小野绿眯起眼:“啊啦,阿佑最近很偷懒的。经常一下课就见不到踪影。”
“胡说!”相叶佑瞬间反驳,“阿绿都不在道场怎么会知道!近藤先生布置的功课我全都按时完成了,从来没有被留下补过晚课!”
“什么?”相叶夫人挑高细细的眉,“你从来没有上过晚课?”
“我——”
“不行!晚课你必须得上!明天我就去找近藤先生说,给你留下补晚课!”
“……晚课跟普通的训练不一样!”
“我不管,所有的课你都得上!”
吵吵嚷嚷间,狐妖笑得偷偷弯起了眼。
☆、虎彻(五)
夏日祭上人流如织。
乌蓝夜空下,身穿浴衣的人群说说笑笑徜徉在繁华的街上,时不时在某家贩售美味零食的店铺前逗留。灯笼橘红色的暖光洒向四方,店家在摊位四角坠上小小的铃铛,引得奔跑打闹间无意间撞响的孩子咯咯直笑。“好!”忽然喧闹的人群齐声鼓掌,原来流浪艺人在半空中翻身一个腾跃,将燃烧的火圈遥遥抛向高空,而后倒立着稳稳扣住底下同伴的手,用脚将火圈旋转成一个炫目的光球。
“这东西你会玩么?”相叶佑凑在小野身边,悄悄与她咬耳朵。
女孩沉思一下:“多练几次应该会吧,算不上复杂,剑道有些动作比这个难多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佑指指人影遮挡下一份不起眼的布告:
【挑战舞伎成功,可指定任意奖品一份,百事皆可。】
“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小野说:“可是并没有人上去呀。”
“大概都在看表演吧,告一段落后会有人说的。”
这时台上的演员从衣襟下抽出一把长刀,小野惊呼:“他们还有刀!”
不光狐妖,围观群众均是一片吸气,谁也没看清对面是怎样将一米长的钢铁完美掩藏在和服下的。演员向台下深鞠一躬,摆出互相行礼的架势,然后眼花缭乱地搏斗起来。
周围的气氛瞬间引燃,人chao汹涌,差点将两人挤散。相叶佑看着被乌泱泱人头遮掩的舞台,以两人的身高什么都看不到,便用胳膊划出半圆,推小野绿出去:“人太多,我们先去别处看看。”
小野乖乖点头,即使有先见之明,两人还是挤得很狼狈。佑少年的领口扯开了,小野绿头上的簪花掉了一根,相叶佑眼疾手快抢回那根发钗,免其遭受践踏入泥的噩运:“小心——”
“啊。”小野的发饰乱掉,原本隐藏的兽耳隐隐露出一些。佑少年牵她来到僻静处:“别动,马上就好。”
感觉手指轻轻撩起那丝散乱的黑发,小野好奇地问:“你还会这个呀?”
“妈妈教的,从三岁就开始教我了,”佑少年顿了一下,皱起眉,“说是什么家传的宝技,决不可在我这一代失传。”
“阿姨意外的很认真呢。”
“什么呀,就是一个整天啰啰嗦嗦的大婶。”
暖光下,少年将她的肩膀扶正,然后转了一个方向,小臂从背后打脸侧擦过,有些凉,又有些痒。隔着发丝,能感觉少年一点点捋顺长发的脉络,轻微的吐息,若有若无地呵在脸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