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慨,反而流露出清晰的蔑视之色;印在一向淡然的脸上,犹如高川冰雪般鲜明:“后来我才知道,祖父生前曾发过一笔横财。不久后他死于战乱,村人便纷纷揣测祖父把财宝藏在了什么地方。父亲在时,他们不敢说什么,但父亲一死……他们就像闻见腐rou的鬣狗,苍蝇一样围拢过来。”
他没有讲述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施歌大概能想象,便问:“然后呢?他们找到了么?”
“哪儿有什么财宝啊。”青年略显烦躁地抓抓头,语气不屑,“母亲被逼上吊后,一群人在我家掘地三尺,除了一堆破烂骨头,连铜板都没挖出一个。那帮蠢货还不死心,用膝盖想都知道,真的有钱,母亲早就带着我跑了,何至于被逼到以死明志的地步?”
“从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摆脱这个偏僻的山村……不为仇恨,仅仅是父母的期望罢了。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曾经送我进私塾读书,他知道,像祖辈一样在土地上耕耘,按部就班地春种秋收、日落而息——那种日子过不长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些年我孤零零地生活,倒也没人再找麻烦。现在想来,”他注视着狐妖,“你我的做法何其相似啊。”
狐妖耸耸肩,左顾右盼:“别乱攀亲戚,我跟你不熟……既然你不是坏人,不如我们商量一下,你找个时间把我放了吧。”
“你是不是误会了。”青年说,“我是派来看守你的,可不是你的战友。”
“难道刚刚情深意切的一番话,还不足以证明我是你的心灵挚友吗?”
“那还真是抱歉呐。”青年面无表情,“我并不认识在大森林里荡秋千的野人。”
“成功的特点之一就是广交朋友。”
“成功的特点还有大义灭亲。“
“切……“施歌不爽地把脸转到一边,“何等迂腐的老年人啊,你救国救民的理想呢?昨日遇狗?”
“你弄错了,我只想平步青云,并不想救国救民。”青年理直气壮地说。
“……你天国的爸爸在为你流泪。”
“我会多烧钱。”
“难道你忍心抛弃家乡美丽的姑娘?”
“让她们去死好了。”
“……冲这份无耻劲,你一定会成为祸乱朝肛的大jian臣的。”
“谢谢。”
施歌无语,青年问:“你的计划是什么?在秋天之前偷偷逃跑?”
“我逃跑你会拦着我吗?”
“那当然。”青年义正言辞。
“呵呵。”施歌干笑,“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计划透露给一个未来的敌人?”
“根本不需要透露。”青年的发言出乎意料,“选择无非逃跑和坚守两种,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就只有逃跑了。”
“……你真聪明。”
“只是简单的推理而已。”青年皱起眉头,锲而不舍,“那么,你的计划?”
施歌真想竖起一根中指:“你说了统共两条路,堵着不让我逃跑,难道要逼我遁地么?”
“我以为你能想到的……”青年俯视她的目光带上了失望和隐隐的责备,“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深陷绝路,唯有直面个中凶险,方可寻觅一线生机。”
“……呵呵,这绝路到底是谁弄的啊……”
“不要怨天尤人。”青年不悦地说,“难题需要勇气与聪慧攻克,迁怒是色厉内荏之辈用以推卸责任的工具。你不是自诩人生导师吗?人生导师也会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
“……你这个问题好刺耳啊,你是在暗示我就像网上的脑残鸡汤博主,四处鼓吹一个澄澈的女子当如何如何,自己却一辈子浑浑噩噩直到推进火葬场都是撸ser么?”
“……不,你想多了。”
无论对方如何安利,施歌死活不愿意接这个话茬。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应付赤红妖兽?”
不想青年语出惊人:“我怀疑你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摔!这不跟村民的说法一样吗?!”
“不。”青年冷静地指出,“不一样,他们是臆测,我则有严密的证据支持。”
“……是什么?”
“不知道。”
“……”狐妖的表情好像随时冲上来打自己一拳,青年赶忙分辩:“我不是撒谎,证据肯定有,只是我来不及把它挖出来。”
“到底是什么?”
青年却又莫测高深:“或许是石头,或许是爆炸的残骸,谁知道呢。”
“……”
施歌再不想听他废话,直接道:“我还有第三个方案,不如我们把村长杀了吧。”
“你不能一味逃避……”青年习惯性地反驳,然而说了几个字,他的脸渐渐凝固住了:“你说什么?”
“我们去把村长杀了。”施歌耐心地解释,“租赁神光是村长组织的,他死后,其余人一没有联络攘夷浪士的手段,二缺乏动员捐款的号召力,计划很容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