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步调,再次挥刀而上。
“阿绿!”
相叶佑左右张望片刻,看见坐在角落里休息的小野绿,马上兴冲冲地跑过来:“真是太厉害了!仅仅三天就开始学习招式,我当时花了一个多月才入门呢!”
小野浑身都shi透了,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黑发一缕缕贴在脸上。她短促地笑了下,佑少年一拍脑门,自责地说:“看我,都忘了训练后不好说话。”
他赶忙倒了杯水递给小野,后者接过,一饮而尽,勉强算是喘过了气。揉了揉被汗水浸得辛辣的眼睛,女孩问:“那两个人……有没有再说什么?”
提起这件事,佑少年顿时义愤填膺。几天前,那两人冲进近藤先生居所大吵大闹的事整个道场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明明只是普通的村民而已,有什么权利对近藤先生指手画脚!妄言什么狐妖不配碰剑,道场收徒的标准何时需要他人置喙了?他们自己不还是承蒙教导的学徒,口口声声说什么狐妖的监护人,却从没见过问候小野一丝一毫;闯进训练场时,表情活像杀父仇人、恨不得把小野生吞活剥。世上哪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奇怪,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安平曾在两人撂下狠话要收拾狐妖后问过小野,彼时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抱着剑,沉默得像一尊晦涩的石雕。夜色深沉,争执间扯散的长发裹住女孩小小的身子,仿佛要融化在黑暗里。
寂静持续了良久,直到安平站起身:“不想说的话,我不会逼你。哪天想通了,再来告诉我们吧。”
小野嘴唇动了动,疲惫地闭上眼。熟悉的脸庞,却再也不像那个天真的稚龄女孩。相叶佑莫名有种预感,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拉着他的手、借一盏昏黄的油灯,惬意地徘徊在日暮后的林荫道了。
——他的预感是对的。一夜之间,小野仿佛丧失了对周遭人事的一切兴趣,眼里只剩下那把竹刀。倘若开始还有人抱着玩笑的心态围观训练,三天后,他们不得不考校自己还能领先女孩多久。
不止一次听见年长的弟子们窃窃私语:“骗人的吧,那么小的孩子在烈日下跑了一整天,竟然还有Jing力跟上晚课的训练,耐性好过头了吧?”
“哇!这一套步法我可是学了半个月!她居然……”
“超S难度的招式也轻而易举,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喂喂,你们听说了吗,小野今天下午和修炼两年的宫本打了个平手!天才、绝对是天才啊!”
扪心自问,这种话听得越多,看见道场一角、在近藤教导下认真比划一招一式的小野绿,相叶佑的心情就越发复杂。然而每当放学后小野瘫倒在地上喘息、孤零零对着墙壁练习,目睹女孩急剧消减下去的脸庞,疲惫的眼神,羸弱的骨架,他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小野或许天资过人,但她的每一分进步都是通过刻苦磨练得来的。遍观整个道场,除了小野绿,还有谁每日只睡两个时辰、连吃饭都在钻研卸力的手法么?
思及此处,佑少年的眼神更加柔软:“今天打算一起上晚课?还是继续在院子里练习?”
小野绿揩了把额头的汗:“回去练,近藤先生刚教的几招还串不到一起。”她摇摇发胀的脑袋,跳下台阶,“去食堂吗?铜谷大叔烧了秋刀鱼哦。”
“诶?”相叶佑站起身,“阿绿怎么知道?”
小野指指自己的鼻子:“我对海产品可是分外敏感啊。这是种族天赋,不要奢求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了少年。”
“怎么这样~好过分啊阿绿……”
夏日天长,把磨磨蹭蹭的佑少年赶去前堂,不过下午四五点的功夫。小野整理好衣物,提起竹刀,赤脚独自来到庭院。一般这种自习都会持续到入夜以后,直到把生疏疑难之处融会贯通。偶尔兴起,还会把所有招式从头到尾演练一遍。
是不是天才自己清楚得很,COS十多天学霸只够把学习进度推到85%。没有正式收进技能栏前,无论如何不能放心。
然而今天的晚自习被不速之客打断了,小野皱眉望着斜倚门框的瘦削青年,秀、秀一,这人姓什么来着?
“你来干什么?”女孩背起手中竹刀,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青年的目光落在比使用者高出半截的刀尖、随后才是她的脸。“小野绿……”他的声线很是清朗,至少和堂本三郎比起来,颇有几分贵家公子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们从来不叫我的名字。”这人和小野基本没接触,除了强闯训练场时有过冲突。彼此都不存在什么愉快的记忆,现在又跑来做什么?
闻言,青年短促地笑了声:“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看你的?”
来者不善啊,小野再次后退,上下打量青年,提防对方突然掏出回旋镖一类的东西四下射击。注意到女孩戒备的眼神,青年优哉游哉地抄起手:“放心吧,堂本没兴趣来这里,只有我这个闲人。”
提到堂本,小野立刻充满敌意:“你是来抓我的吗?”
“放心,虽然堂本君总想把你关起来,但我认为,那并没有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