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死水,因是位处谷中最低处,所以长年来不知积攒了多少冰凌凌的雨水和泥沙,看上去灰浊浊的,毫无生气。
岳冰心领着我们来到水潭前,便停下了脚步。我愣愣地望着眼前一汪池水,不太了解岳冰心说要来祭拜,却怎会反倒带我们这儿看水?
「今日所行目的,就在此处。」
彷佛听见我心中的疑惑般,岳冰心扬起手,指着那片死寂的深水,低声道。
「在……这儿?爹爹的意思是,您那位好友夫妇就葬於池中?」我小心翼翼地确认道,随後便见岳冰心回以我一计肯定的眼神,我便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这一汪黑浊的池水,居然就是我爹娘的坟地?
不理会我咋舌的表情,岳冰心面色凛然地踱至池畔,而後缓缓伏下身,以既虔诚且恭谨的姿态,向池水深深一拜,而其他人在见到岳冰心两脚跪地时,便也二话不说地齐齐跪下,与岳冰心一同向那幽黑深邃的池水一拜。
我虽然对众人那古怪的行为尚不明了,但仍旧煞有其事地与大家一同动作,直到许久後岳冰心直起身,我们才一同站起。
就在我半道:「哥哥可知道,爹……为何带我来此?」
岳公平想也不想,旋即淡声答道:「爹和紫炀掌门与那位故人皆是旧识,带你来此祭拜不过是顺便,从前为兄也曾来此过。」
「原来……那麽今道:「诗音觉得,隐不隐居都无所谓,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已经十分幸福了。」
岳公平听完,忽而低下头,凝视起我轻垂双眼,满面恬静的模样,陡然似笑非笑地道:「再过两年,你便是适婚的年纪,也该替你寻个好人家了。」
闻言,我即刻张大了眼,扭头瞪着岳公平,道:「太快了,诗音不想这麽快嫁人,最好……就让我嫁不出去吧!我想永远陪在爹娘和哥哥身边,一辈子都不离开岳家。」
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显得有些任x" />了,但此时此刻,我十分明白自己并不是在撒娇,而是打心底这麽希望着,可这并不代表岳公平就能接受我这个想法。
果然,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後,岳公平那本还略有些暖意的冰脸,立刻就降温了十度有馀。
他回瞪着我,低声训斥道:「你这又是什麽古怪念头?是不是平日为兄太过放任你,你便肆无忌惮起来,满心满念尽是荒谬之事?」
见岳公平冷脸一甩,我随即机灵地弯下腰,合掌讨好道:「哥哥莫恼、莫恼,诗音同您打趣呢,别当真、别当真。」
——呼!刚才实在太不小心了,怎麽就直接顶撞了岳公平呢?要知道全:刚才掉在你头上的绝对不是我!
我神色淡淡地弯身拾起腰果子,下一刻——扬手飞快地朝假山上猛力一砸——
只见腰果子在空中急速飞跃了起来,但却在下一瞬间,即被一只大手轻松一掐,牢牢固定在两指尖。
「——岳小姑娘起得这样早,莫不是知道在下在此,才特地私来见在下的?」
假山上,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嘲讽笑意,朗朗传来。
我眉头一挑,左手忽地又放出个弹指,一粒弹珠大的石子便箭一般地向假山上那人飞去。
「——唔!」
令人快意的闷哼即刻传来,我旋即得意地咧起嘴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哼哼,没想到吧,我刚才低身捡腰果子时,顺便多捡了颗碎石,就是以防第一招没打中他,我还有出其不意的第二招连攻,趁他松懈时便轮番砸将过去!
「唔,岳小姑娘好身手,这第二发来的又快又急,若是你砸来的真是毒兵暗器,在下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被砸了一计後,萧草揉着被砸中的额梢,盘腿坐在假山上,苦笑道。
我好整以暇地仰起头,望向他,冷冷一哼:「真是不好意思了,诗音误将萧少侠认做躲在假山里的贼人,是以冒犯了您,真是抱歉抱歉。」
我嘴上说着抱歉,但实际上却是暗亏那日他在白府假山里的种种行径。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来了,萧草闻言後又是一阵失笑。
他冲我眨了眨眼,问道:「这个时辰里,岳小姑娘怎麽没同岳夫人练功去?」
我难得老实地回道:「因为今话时还总要耍着人玩,我这样偷偷和他溜出府外,要是发生什麽事了也没人救我,且更惨的是,届时g" />本不会有人知道是这小贼下的手呀!
不行,我不该去,这样太冒险了!就算是古代,人心险恶还是永远不会变的铁律。
但是……上街呐,我还真没见识过古代早晨时的市集,而且上回和岳公平逛街时,除了简单吃了些烧饼外,便什麽新鲜事也没了。
见我兀自低头,满脸苦恼的模样,萧草忽而轻声一叹,慨然道:「唉,看这时辰,大刘酒铺旁的小店肯定开了,那赵老板的面茶呀,可是一绝的香浓,想到就让人犯馋,连烧饼都能多吞几个……」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