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脆的人,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就决定了下来。
于是当晚吃饭时,太子便坐到了冷血右手边。
他对宋甜儿自己捣鼓出来的菜很感兴趣,说以前在宫里从没见过。
宋甜儿:“何止是宫里呀,只要出了藏剑山庄,我包管你再也吃不到。”
每次说到自己研究出来的这些特别菜式,她就格外兴奋,这回也不例外。
不过说完后,她又想起来这回的对话对象是当朝太子,方才她那个语气是不是有点太随意了?!
幸好太子并不在意,还立刻拿起了筷子表示那他一定要试一试。
见他态度这般随和,一点架子都不摆,其余人也就放平心态该吃吃了。
一顿饭下来,倒也称得上其乐融融。
结束后,其余人各自散去,叶微行则惯例让侍从把自己饭前就温在厨房的酒拿过来。
结果厅内的侍从刚应完还没抬脚,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拍门声。
叶微行皱了皱眉,却是没动,只朗声问外面:“什么事?”
拍门的侍卫恭敬地答:“拥翠山庄少主在门外求见大庄主。”
拥翠山庄少主?李观鱼的儿子?
他叫啥来着?哦对,李玉函。
虽然不知道对方从姑苏跑过来是为了什么,但考虑到李观鱼毕竟是她第一个陪练客户,叶微行还是吩咐人把其请进了门。
外头正下着雨,雨点打在窗框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叶微行在厅中候了片刻,青衫半shi的李玉函才进来。
可能是淋了雨的关系,刚进来时,他看着有些狼狈。
叶微行见状,忙唤人替他生了个火炉。
李玉函出身世家,最是讲究礼数。听她开口,他几乎是立刻躬身弯腰向她道谢。
然而叶微行天生不喜欢和这种太讲究礼数,道个谢也能先铺垫上三百句的人往来,所以她直接打断了他,并问:“不知李公子此来藏剑,究竟所为何事?”
李玉函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咬了咬唇道:“我想向叶庄主求一柄剑。”
叶微行:“???”
她很疑惑:“据我所知,拥翠山庄里便住了一位天下有名的铸剑师。”
李玉函说是,可那位前辈自从见过她当初给李观鱼的一位知交铸的明王镇狱后,便大受打击,立誓永不开炉了。
叶微行:“……”何必!
李玉函又道:“我知叶庄主不轻易开炉,但我乃诚心求剑。”
叶微行挑了挑眉:“当真诚心?”
“当真!”他飞快点头。
他这趟来杭州,不仅带足了钱,还顺便把拥翠山庄那个号称天下第一的铸剑炉也带了过来。
只要她愿意为他开炉铸剑,这个铸剑炉以后便是藏剑山庄的。
叶微行听他说到这里,顿时吓了一跳:“你爹没意见吗?”
李玉函摇头,道:“这正是家父的主意。”
叶微行:“……”
“家父说,与其让这么好的铸剑炉留在拥翠山庄蒙灰,还不如借此机会将它转赠给能用它的人,如此一来,武林中说不定还能再多几把好剑。”李玉函说。
“……这倒确实是你爹会说的话。”叶微行有点心动。
大概是听出了她态度有所软化,李玉函忙趁热打铁道:“铸剑炉就在外面,叶庄主可要一观?”
叶微行摆手道:“看就不必了,我又不是没用过它。”
“那开炉铸剑一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就算要开,也不是今晚就能开的。”她站起来,“李公子来都来了,何必急在一时?”
李玉函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他当即喜上眉梢,也站起来,道:“那我这便让人将铸剑炉搬进来!”
叶微行:“行,搬去剑冢吧,庄里侍卫会给你们指路的。”
……
等姬冰雁知道李玉函上门求剑,且叶微行已经应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他思忖再三,还是忍不住对她说了一句心里话。
他说楼外楼如今赚的钱挺多的。
叶微行一脸懵逼:“所以?”
姬冰雁:“所以你没必要答应他,你如今已经不缺钱了,而铸剑又太过耗费心力。”
“倘若是给你的亲传弟子铸,那也罢了,但李玉函与你非亲非故,哪值得你耗费心力?”
“我不是为了钱。”她跟他解释,“我是为了那个铸剑炉,虽然剑冢里那几个也不错,但和拥翠山庄这个还是比不了。”
像那样天下绝无仅有的器物,只用钱是买不到的,所以这几年叶微行虽然已经很有钱,却也没动过这份心思。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回拥翠山庄竟会愿意主动将其送上门来,只为换她亲手为李玉函开炉铸一把剑。
叶微行觉得这笔买卖不仅不亏,而且可以说是赚大了。